季心禾蹙了蹙眉,轻声将门给关上退了出来,抬眼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色,心里的怀疑也是越来越重。
这么快的动作,他想必也不是第一天大半夜的时候出去了,只是正巧今日她没睡着,又比旁人警觉很多,这才注意到了他的动静,那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想起上次在镇上听说了铁矿上的事情之后他的异样,可见他对这件事很感兴趣,他隐姓埋名留在连安镇,是不是也跟那个铁矿有关?
季心禾心里想着,这睡意便消散的更加干净了,得等着他回来,抓个正着逼问清楚!
将自己刚刚做好的厚实又暖和的大棉袄拖出来裹在身上,坐在他屋门口打算守株待兔,可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却还是不见回来的影子,季心禾这困意随着逐渐漆黑的夜色也浓重了许多。
不知不觉的,便坐在门槛上靠着墙睡过去了。
直到夜半,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庭院里,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他屋门口的闭着眼睡着的季心禾,眉头轻轻一蹙,轻声走过来便将蹲坐在地上的她横抱起来,往屋里去。
大大的棉袄将她裹的粽子似的,就半张小脸露出来,瞧着臃肿的一大坨,其实只有小小的身子。
穆侯楚动作轻盈的将她放在了床上,却依恋她身上青草的芬芳,舍不得放开。
便干脆抱着她一起睡在床上,低头看着她安详的睡颜,不禁轻笑,这丫头也只有睡着的时候才能这么乖,不然一睁眼,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他就知道她八成是又在想什么鬼心思。
也许是穆侯楚的动作有些惊扰她了,也许是突然的温暖怀抱让她有些清醒了,季心禾揉了揉眼,便睡眼惺忪的睁开眼来。
唔?她不是坐在门口吗?怎么在床上躺着?她不是一个人吗?怎么旁边似乎还有一个人?
季心禾一个激灵,骤然清醒了似的,立马瞪圆了眼睛抬眼瞧去,一张俊逸的面容放大的在她的眼前,唇角还挂着戏谑的笑:“怎么醒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季心禾瞪圆了眼睛,差点儿没叫出来。
“这是我屋,我不在这儿在哪儿?”穆侯楚倒是很无辜的样子。
“那我怎么会在这儿?!”季心禾看了一眼他们之间的零距离,她完全就被他抱在怀里睡的吗?!
季心禾惊的立马就要撑着身子坐起来,却被穆侯楚有力的臂弯勾着腰一下子就给带回去了。
“你睡在门口了,我怕你着凉。”穆侯楚十分理所当然又很淡然的样子,都差点要让季心禾觉得这一切理所应当了!
季心禾瞪着他:“那你跟我睡一起做什么!?”
穆侯楚轻轻勾唇:“我的床,你都能睡,我为什么不能睡?”
“那你抱着我做什么?!”
“抱着暖和。”
“滚!”季心禾已经完全不想继续跟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废话了,直接使劲儿的推开他就要自己撑着身子站起来。
穆侯楚却俊颜一皱,轻微的发出一声“嘶”的声音。
季心禾生生愣在那里,她的手,似乎触及了一些粘腻的东西,是血腥味?
“你怎么了?”季心禾连忙道。
夜色太浓,屋里也没有电灯,漆黑一片,她根本看不清什么,也看不到他此时苍白的面容。
穆侯楚微微合着眼,抱着她的臂弯又缩紧了几分:“没什么,只是一点小伤。”
难得她不挣扎了,得多抱会儿。
“哪里是小伤了?我方才摸到好多血!你是想失血过多身亡吗?”季心禾也不知道自己着急个什么劲儿,她也没功夫去想。
“担心我?”穆侯楚唇角轻勾,有些苍白的面容上,却染上了难得明朗的笑意。
季心禾两眼一瞪:“谁关心你了!”这种节骨眼上了,他还有心情说这个?
穆侯楚自然能感觉到季心禾的着急,倒是也不揭穿她,只是轻声道:“我自己已经包扎过了,只是轻伤,血止住了,养两天就好了,没事的。”
“那我刚刚摸到一手血是怎么回事?”季心禾质问的语气。
“因为你刚刚给我把伤口又扯裂了。”穆侯楚淡定的道。
季心禾:“”
到头来还是她的不是了。
“可你这伤就止血不用药怎么能好?我们去找村里李朗中瞧瞧。”季心禾从他怀里钻出来。
“今日我受伤的事情,谁都不可以告诉。”漆黑的夜色里,穆侯楚的声音低沉又肃然。
难怪受了伤也只是自己草草包扎一下完事,是见不得人的伤,所以连大夫都不能去找。
季心禾咬了咬牙,到底还是忍住了问他今日到底去做什么了的冲动,直接翻身下床去:“那你就这样耗着吧。”
穆侯楚听着她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心里的某一处似乎渐渐空落落了许多,一向冷傲的面容上,闪现出一抹黯然。
可就在下一秒,便见季心禾突然拿着明亮的蜡烛回来了。
微弱又明亮的小小光芒,进屋的瞬间,便似乎点亮了他全部的心房。
季心禾小心翼翼的将蜡烛搁置在了床头的柜子上,这才将怀中的一卷纱布和小瓷瓶拿了出来:“喏,上点药总比硬撑着好。”
穆侯楚有些诧异:“哪儿来的药?”这药一看就是专门用于外伤的金疮药一类的东西,乡下人家谁家准备这种药?又不打打杀杀。
“我自己的。”季心禾随意的道。
她前世当杀手的,在这方面自然职业病的准备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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