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吃锅我还同沈山山笑话说往后时日还长,同皇上的事儿要等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
哪知这青天白日祸不单行,竟根本不容我等什么来日方长。
怎么会?
怎么就会这样?
——他不过是去行个猎,何至于受个伤就能不好了?
行猎他每年都去,野兔狐狸猎得从不少,猎了鹿便带回宫里炙了吃肉。御膳房会送了琼浆酒来,宫人就在东宫后院儿薄雪洒满的地上架了铜板儿和柴火,生火上了肉,我怕冷,便总就着炉子柴火暖手,他拉我都拉不住,就数落我烧着手就知道疼了。
我从不听,只坐在旁边儿看他一手抄着绒袖一手用长竹筷子拨动板子上的肉片儿,笑他怪忙活。
寒烟里暖气阵阵肉香靡,他总是睨了我不在意,只好言问我爱吃生,还是爱吃老。
我贪鲜,惯常吃偏生的,而他爱吃老脆。
鹿肉鲜美,不管怎样都好吃得要命,可要是今后没了他,往后我哪里来的东宫里炙肉烹酒,我哪里再谈什么生生老老。
只怕生非生,老不去,一心将死,徒身如枯枝。
【佰叁】
一国储君出了事儿,圣躬早已惊动,我到东宫的时候,外头甲兵立了个水泄不通,天子仪仗停着,想必圣驾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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