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政本来害怕那郡柒来此对先生说了什么,所以有些害怕先生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但先生却还是如此待他,让他心中欣喜。可是想起古琴被郡林生毁坏,他又有几分害怕起来。
见华政似乎有什么顾虑,文臻漓便是主动走了过去,轻抚了他的秀发,轻笑道,“怎么了?今日如此乖巧?”
华政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望着文臻漓,随后小声的说道,“先生,政儿有过,今日是前来请罪的。”文臻漓没有想到华政竟然说出这番话来,微微一怔之后,缓缓道,“何过之有?”
华政见文臻漓如此温和,眸中的晶莹竟是簌簌而落,随后双膝跪下,“先生,政儿不慎,将先生赠予的古琴摔坏,政儿甘愿受罚。”
文臻漓没有想到竟是这事。昨日回去之时,还见华政十分爱惜,保护得极好,才这么短的时间内,竟是被摔坏了。他想起华政的身份,就大约了然了。他国质子,在此处自是过得不好。
“傻子,琴坏了,再做便是。何必如此?先生也未说要责怪你不是?”文臻漓见华政竟是落泪成如此,宠溺的一笑,缓缓蹲□,抬起手来,就是将华政的晶莹拭去。
“先生不怪政儿么?”华政望着文臻漓,问道。文臻漓轻轻揉了揉他的秀发,将他揽入怀里,轻声道,“先生何时说要怪政儿了?莫要多想了,先生唤他人再做便是。”
华政窝在文臻漓的怀里,蹭了蹭文臻漓的颈窝,幸好先生并未怪罪他,要不然他真不知如何是好。但就算如此,他也不会放过那些人的。待他日后能回到华国,他一定要整个郡国陪葬!
文臻漓本是在轻抚华政,却是蓦然感觉到几分凛冽的气息。他微微一怔,低敛着长睫望着自己怀中的华政。可是那凛冽的气息很快就散去了。希望是他多疑了……
若是日后政儿有什么通敌之举,他只能狠心将政儿除掉。他并不想那样的事情会发生。
生留于此
“先生,若是日后政儿突然想离开此处,先生会愿和政儿走么?”华政有些忐忑的问着文臻漓。望着文臻漓清冷的眸子,就好似自己心中所想会被他看穿一般。
与先生相处了这么长的一段时日,华政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先生了。好想将其据为己有,紧紧的束缚在自己的身旁,让他哪儿都不能去,只属于自己,谁都不得多看一眼。
先生生得俊俏,他华政也不是傻子。看那郡国太子郡柒来寻先生之时,望着先生的神情,分明就是对先生怀有心思。虽然他华政也是如此,但是,他却不想让先生的眸子里有他人的存在。
可是,现在的他却不敢将自己的这种心思表现出来。若是先生知晓了他这种心思,必定不会再如此温和的对他了罢?所以,他面对先生之时,总是要谨慎的将自己的心思隐藏好。
可其实,文臻漓早已看出郡柒对他怀有除了尊敬以外的心思,只是他不愿去理会,就当作此事他不知晓。而对于华政,他又何尝不知?只是也不愿去捅破这张纸。
两人之间,就这么平平淡淡就好。文臻漓对周围之事与人观察得极其敏锐,华政时而会不慎露出几分心思,也被他察觉到。只是他不愿去想罢了。
这一日,听见华政蓦然问出这个问题,他却是神情淡漠,拨弄着琴弦,道,“我生于此处,自是要留于此处的。”他知晓华政的身份,也知晓华政说得离开为何,只是他不挑明。
华政没有想到文臻漓竟是给了他这么一个回答。他也不是傻子,听不出先生话中之话。郡柒时常来寻先生,必定是与先生道了自己身份,只是不知先生为何总是不挑明了询问。
那郡柒既是喜爱先生,怎么又容得他老在先生身边?怎么可能不将他华政的身份告诉先生?自己也是傻子,竟是以为先生就是不知晓自己的身份。
华政抿了抿双唇,微微低敛下眉睫,让人看不清他是何神情。
【生于此处,自是留于此处。】
这就是道明了,先生绝对不会离开郡国的,即便是他想让先生与他走,先生也不会答允。华政心中阴戾的冷笑,就算是如此,他也要将先生留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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