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之没再解释,笑如春风,卷了李五更一缕发在指上:“其实我有个法子比找她谈更好。”
“什么?”
“给个孙子让她带。”
常言儿不如孙,云湘已四十六了,已不是当年那个高傲的姑娘,见跟她一般大的那些早都儿孙满堂了,哪会不羡慕。不过云舒之话里有话,他说完便紧紧盯着李五更,目光灼热,烧得李五更面红耳赤。
“哦、哦!”李五更晓得他的意思,可这话实在份量太重,他不敢轻易应。
“草草敷衍可不行,回个准话。”云舒之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又无赖地加了一句,“应了我八抬大轿娶你过门,若是不应……那我吃亏,做你李家的人。”
李五更没想到他如此厚颜无耻,横竖都没得选择,抬头怒目而视。云舒之佯作没看到,强行搂住腰将他带进怀里,气力之大,让李五更动不了:“定情信物也收了,求亲也求了,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抬头,李五更一不小心撞进他深黑的眼眸里。眼中深情不似作假,溢出来,漫过李五更的脖子、下巴、口鼻。
“我自己也不清楚何时对你上了心,可就是心里难受得紧,非得要靠近了才好受些。”云舒之把他控住,许是有些紧张,手心淌汗,微曲着身子,脸颊挨上他的鬓发,“说不出你哪里好,但偏生就喜欢了。”
这些话说得太过突然,李五更脑子里一团浆糊,只愣愣地望着他。
“儿时离别至今,你与我只相处了三四个月,可我与你,却是好些年的光景了。”云舒之又道,松开他,迫使他看着自己,“一生不过寥寥时光,我只想跟你过,晚一天都不行。”
一生中会遇到那么多人,可偏就想对你好。
来日方长,此刻有千言万语,不急,以后再细细说。
正月里,面庄的生意不太好,一天下来食客也就二三十个。李长关在灶台前守着煮东西,见李五更半天都在发呆,摇了摇他,问道:“怎么恍惚老半天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李五更欲言又止,嗫嚅半晌,怔怔道:“阿姐,我……”
李长关见他有些羞,顿时明了,喜上眉梢:“云先生?”
李五更点头,恍若隔梦,从昨儿到现在,感觉太不真实了。他都忘了自己做了些什么,也记不起云舒之到底说了些甚。
“你也老大不小了,云先生也不错,阿姐没甚好说的,你要愿意,挑个日子就把事情定下来。别总是想着我跟宝云,我能把你养大,自然也能照顾好他。”李长关说道。
李五更是她带大的,她自然晓得李五更是个什么性子。她二十二时,都怀上宝云了,李五更也该找个人一起过日子,以后老了,也好有个照顾他的。
“可是……”李五更纠结,“这事儿也不能他一个人说了算,总归是个官家来的,他家里人……”
“他这么大个人还不能自己做主啦?”李长关说他,“云先生不是冲动莽撞的人,要真是这样,他也不会向你求亲。”
话虽这么说,但李五更心里总空落落的,总觉得慌,不适应,可又有点雀跃,似乎在期待什么。
午时,云舒之带着何宝云过来吃饭。李长关欢喜得很,对他是越看越顺眼,拉着他聊了许多,无非是一些关于李五更的,也旁敲侧击了一下日子。
李五更在一旁听着,恨不得变成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
这两人越扯越远,更气人的是,李长关竟要把何宝云接回去,任李五更怎么说也不行。
晚些时候回村,李五更恍惚不知所措,一小段路硬是让他走了大半个时辰。还未到村口,远远就看见云舒之在等他。
寒风中站着也不知道冷,云舒之止不住笑,心里总有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散学后在家中坐不住,他焦急得很,想见李五更,可又不想去找他,便到村口来傻等。
他站在那儿,着青布长衫,淡雅如风,与身后的青山相融,多了几分江南水乡的柔意。眸子如雨后的水珠,粼粼闪闪,他见到来人,唇角愉悦地上扬:“五更。”
不是没听他叫过自己,可这一回,短短的两个字如雨后的种子,扎进李五更心里,一瞬间就生根发芽。他抬眼,瞧见云舒之又猛地躲闪开。
吃过晚饭,李五更僵直了身子躺在床上,云舒之在另一张床上,屋里静得针落有声。翻来覆去大半晚上,李五更终于有了困意,屋里却突然亮灯,原是云舒之起来喝水。
不一会儿,灯又熄灭。李五更感觉他到这边来了,赶紧阖上眼。忽而身上一凉,腰被搂住。
“睡没睡?”
李五更沉默。云舒之下巴搁在他颈后,搭在腰上的手缩紧,将他拉近了些,闷声道:“在想什么?”
许多东西冲进脑子,李五更又慌又乱,想着以后种种,他头胀痛得很。无处安放的手紧紧握住云舒之,再扣住,愈加用力。
“云舒之……”他沉沉喊道,像在湍急的水里起浮,抓不到一块浮木。
云舒之晓得,抱住他的手,唇挨到他耳后。李五更一滞,翻过身来,勾住他,摸索着将自己送上去,吻到自己呼吸不过来才算完。云舒之渐渐急促,但也没下手,只把人箍住,伸进他衣摆里,两人折腾到下半夜才安然睡去。
生命中猝不及防地要多一个人,原本的轨迹被打乱,故而焦虑不安。
李五更要嫁人的消息两天之内就传遍了龙兴,男人成了哥儿,吃惊的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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