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谣传而已。禁城固若金汤,自从建立以后从来没有任何人成功逃离过。凡是进了者下水道的人不是被抓了回去,就是死在这儿了。”
一天结束时,回到家的伊森像个浑身冒臭气的泥人,所过之处众人退避三舍。就连塞缪也万分嫌弃他,不允许他接近他自己的床铺。
如此过了一个月之后,伊森终于渐渐习惯了下水道里到处飘荡的污泥、老鼠尸体、粪便、女性卫生用品以及无处不在的臭味,不会再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了。有一次他竟然捡到了一只口琴,拿回去用清水冲干净,放到嘴边吹了吹,除了几个音有些变调以外竟然还能用。塞缪不敢相信他竟然把下水道里捡回来的东西放到嘴里,立刻逼着他去刷了五遍牙,甚至不惜贡献自己的牙膏。理由是他的发情期快要到了,不能忍受自己的巢里有个比老鼠还脏的人。
秉承着低调行事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原则,伊森在又被警卫们找了两三次麻烦之后,似乎总算被逐渐淡忘了。最后一次被打得鼻青脸肿之后,他坐在床上任由塞缪给他嘴角那块淤青上药,竟然还笑了出来,“我现在也算是跟人打过架的男人了。”
“你这叫什么打架,纯是被打。”塞缪皱着眉头,用力戳了戳他的腰部,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好在那一次之后便没了动静。近一段时间所有警卫似乎都忙得很,而且警备人数似乎有所增加,查抄违禁物品的次数也比以前要更加频繁,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禁城里的非人们私下议论,恐怕是有什么大人物要进城视察了。
正当他以为生活已经步入正轨,紧绷的神经开始一点点放松的时候,某一天上完工在回居住区的路上,他感觉到路上的氛围有点怪怪的,下了工的非人们没有径直回住处,而是往横穿东西两个区域的禁城中最宽的那条“中轴路”聚集过去。
中轴路两旁立了许多机器警察,多到伊森怀疑是不是整个城的机器警察都被挪过来了。非人们围在道路两侧起着哄吹着口哨,令他想起了他第一天被蒙着眼睛来到禁城时听到的那些差点把他吓尿的噪音。
现在想想,这也不过就是一种虚张声势罢了。
带着几分好奇,他也带着一身脏污凑了过去。周围的人纷纷被他熏得躲避开来,倒是方便他一路挤到前面去。
然后他就愣住了。
显然并不是有新人入城,因为除了在前面带路的消失许久的警卫长施耐德以外,还有四名军人护送着当中走的那个人。
四名长着三只眼睛和尖耳朵的伊芙军人。
而走在中间那身着银白法袍手握权杖,笑容镇定自若的美丽男人,赫然就是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的塔尼瑟尔!
塔尼瑟尔额间的第三眼微微掀开了一条缝,就像是早就知道伊森在哪里一样,在伊森睁大眼睛的同时,那双浅灰色的眸子也看向了伊森。然后,他迈动脚步,偏离了原本行进的直线,径直往伊森这边走来。
喧哗声马上拔高了一个高度,那四名伊芙军人明显想要阻止祭司的行为,但是塔尼瑟尔只是微微一抬手,他们便像听话的木偶一样退下了。他看上去那么高大圣洁,暗淡的阳光反射在他身上也似乎弥漫出轻柔的光泽。相比之下,伊森忽然明白自己现在的样子究竟有多么狼狈,狼狈到塔尼瑟尔能认出他简直都是个奇迹。
他有点想跑,但是脚又挪不动。
一会儿的功夫,隔着两个机械警察张开的手臂,祭司已经站在他面前了。他与伊森对视了片刻,唇边拉出一个有点邪气的微笑。
然而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眼神在伊森的脖子上那咬痕已经愈合了的地方转了一圈,转身便又走了。
第28章 赎罪:海王星(1)
伊森恍恍惚惚回到寓所,总感觉十分钟前发生的事太过虚幻,不太像现实。
这不合理啊?一个伊芙祭司是最不可能出现在禁城的人,他想不出来任何塔尼瑟尔来到禁城的理由。
反正肯定不可能只是来见他的吧。
伊森自嘲一笑,根本没注意他走进屋子时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都落在了早他一步回来的塞缪眼睛里。后者的眼神冷冰冰的,在他自嘲一笑的时候简直能用眼刀来形容。
“看把你乐的。”嘲讽的语调钻到耳朵里,伊森这才看见塞缪一边擦鞋一边一脸不爽地斜眼瞥着他。伊森问,“你也看见塔尼瑟尔了?”
“这么大动静,谁能看不见啊。”
“你说他是来干什么的?”
“关我屁事。”
伊森也被他怼的有点儿上火,“哎,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别一天到晚跟炮筒一样。”
塞缪扔掉靴子,摸出一根烟点上,“听不惯别听。”
伊森一歪头,挑起眉毛,“我说,每一次我一提塔尼瑟尔你就这样,上一次还打人,你该不会是喜欢他吧?”
有近十年烟龄的塞缪还是第一次被烟呛到,狼狈地咳嗽几声,威胁性地盯着伊森,“你他妈别乱猜好吗。”
然而他那种狠厉的眼神对于伊森早就不起作用了。beta开始在那边自言自语,“对啊,这样就能解释的通你之前的脾气为什么那么不好了。我原来还以为你是因为内分泌失调,可是你的发情期最近才要来,不应该那么早出现症状啊。”
塞缪忍无可忍,捡起地上刚刚擦好的靴子扔了过去。
塔尼瑟尔出现在禁城已经过去了一星期,当中每天伊森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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