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辉指指桌子,示意我把杯子放下,然后给我添茶,“为什么不考虑读研?前段时间推研你说你不想上,我也没多问,那时候你还没面临毕业,理解不了就业压力,但现在你马上毕业了,还是不想吗?如果是因为经济问题,我可以帮你申请奖学金。”
“谢徐老师关心,我那成绩您也知道,推研没戏,而且吧,我真是上学上够了,从幼儿园开始上到现在,等于一辈子都是个学生,我想换换口儿。”
徐辉又摸出烟点上,烟雾缭绕里说了句,“也好。”就又没下文了。
我喝我的茶,等着他老人家发话。
“毕了业还打算做服装吗?我记得你当时是第二志愿进来的。”老徐弹烟灰,吐烟圈。
“其实吧,我更想做工业或者环艺,不过毕竟不是本专业,有没有公司要不好说,就是要了也等于从零开始,要学好些东西,我这人懒您知道,所以现在也还没想好,不行就都投投简历试试。”
徐辉笑,往后靠在沙发背上,终于不再端着劲儿,“关关啊,男孩子跟女孩子不一样,肩上的责任和担子都很重,从毕业到就业,如何选择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它可能关乎你的后半生,一步踏错满盘皆输,选错了,将来可没得后悔。”
我连连点头,“您说的是,我一定谨慎。”和着老徐找我来是探讨职业规划的?我怎么不知道您还能这么尽职尽责了。
不过既然您老人家开口了,我就接茬往下顺吧,“是是是,老师说得对,那您有什么建议没?”
“关关,我记得……你是单亲吧?父亲去世得早,你母亲一个人把你带大不容易,你能这么努力到今天这一步更不容易,我觉得你很懂事,而且很有想法,有才华。就个人来说,我是非常欣赏你的。”
这唱的又是哪一出?怎么连我老妈和死鬼老爸都扯出来了?
我浑身不自在,“老师您有事儿就直说。”
徐辉灭了烟,坐直,往我这儿倾了倾身子,笑得颇有深意,“小孩子,就是性子急躁,得了跟你直说,我工作室你知道吧?”
“当然知道。”
“我助理前几天走了,现在这个位置空着,底下也没合适的人接手……这样说,你明白吧?”
啧啧,三胖子的臭嘴,还真是好的不准坏的没跑儿。
我清清嗓子,“不太明白。”
徐辉往我这边儿挪了挪,拉过我的手在手背上一下一下地拍。这动作,要是跟外面,你可以说老徐这是良师益友,说他这是关心学生,说他苦口婆心,可这会子在办公室里,光线暗了吧唧的还就俩人,味儿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是gay这事儿,我们班的人都知道,大家平时也不避讳,老徐他自然也知道,只是这样也没什么,关键在于老徐也是圈儿里的,虽然大家彼此不挑明,但都不是第一天混,谁是一路人打眼一瞧就能瞧出来。
“关关啊,你还没毕业,没进入社会,不知道什么叫世道艰险什么叫人心险恶,老师我毕竟比你长几岁,这方面好歹比你多知道些。社会是个大染缸,任你是谁,干干净净进去了就没有不被染黑出来的……”老徐说到这儿,由拍改成摸,我也就由着他,老爷们儿一个的,不怕他揩油。
“老师我呢,这些年看过不少很有灵气很有才华的孩子,毕业之后就变了,他们眼中原本很吸引我的那种光芒在进了社会之后就再也没了,这样的事总让我觉得很痛心,关关,我不想你也变成那样,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让你保持现在这样,直率单纯,充满活力。”
“说这么些不渴么您?来来,喝茶。”我给他递茶杯,他没接,伸手拿了我用过的杯子。
“关,你像现在这样就很好,说话也经常没个正形的,别的老师可能觉得你淘,我却觉得这样很好。以后你跟在我身边当我助理的话,我能帮你挡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你不用去学跟别人勾心斗角,你可以专心做你的设计,而且助理的活很轻,你还有大把空闲时间自己安排,要做工业或者环艺都随你,我也有这些方面的人脉。”
我去,这一套一套的词儿,他说着也不脸红。
“得了,老师的好意咱心领了,不过我有几斤几两我最知道,跟您当助理,我不够份。”我把手抽回来,“那啥我突然想起来晚上还有事儿。”
我刚站起来,徐辉就跟着起身,好么,丫比我高出大半头,这么近我就得仰着头看他。
他把手按我肩膀上,“坐下,话还没完。”说完走去关了顶灯,锁了门。
得,咱又不能跟个娘们儿似的大喊非礼救命,这下子可好,不是我委曲求全被他狠操一顿,就是他被我痛揍一番登上晚报头条。
我不可能委曲求全,所以他要是硬来的话,我也就只能出一回名,上一次头条了。
14、毕业是猥琐是混乱1 ...
徐辉走到窗边拉帘子,边走边说,“你平时是什么样的人我都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也该明白,现在我不绕弯子了,你也别再跟我打马虎眼。”
他走过来,居高临下,我窝沙发里跟他说:“瞧您这话说的,临毕业的,我小命儿都跟您手里捏着呢,哪儿敢打什么马虎眼。我晚上真有事儿,有个特闹心的孩子要来我家,我必须……”
“关关,你毕业之后,咱们就不是师生关系了。”
“徐老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啊。”我毕业了也改变不了你是个中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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