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新座位表终于出炉,李柏庭对自己被安排在最后一排毫不意外,唯一意外的是,班彦正好就坐在他的旁边。
李柏庭听课听得无聊了,一只手托着腮,两只眼睛瞥向旁边的班彦。平心而论,那家伙长得是很不错,但是一张脸跟在冰窖里冻过似的,没有表情就算了,整天话也不会说一句。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流行这种故作冰冷的耍酷方式吗?而且班彦对军训时嘲讽过李柏庭的事似乎已经完全失忆,面对他时既不尴尬,也无歉疚——他的冷淡是一视同仁的,至少在换了座位的这几天里,李柏庭还没发现他对任何人有过交流的意图。
看着更叫人觉得不爽了。
最后一节下课后,张幼雨没有直接从前门离开教室,而是又窜到了靠近后门的李柏庭的座位旁边,问他:“你刚才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听课,要不要我借笔记给你抄?”
李柏庭一脸看透的样子,“你又慢了一步,他已经走了。”
这边虚张声势地抱怨:“什么啊,好心没好报。”
李柏庭啧啧两声,“谁还不知道你什么心思,大胆点承认,不要那么做作嘛。”
张幼雨脸上挂不住,又问:“那笔记你还要不要借,今天物理课的内容好难的。”
“很难吗,那我回去问我爸算了。”两个人一起走出教室,李柏庭说,“今天中午我家没人,我饭卡还没充,先蹭你一顿喔。”
张幼雨答应得很爽快,“我请你啦。”
李柏庭走到楼梯口时,看见前面有个落单的身影,直接就上去把手臂往那人肩上一架,用力将人拐到了自己身边。
韩靖给吓了一跳,侧过头便看到了一张笑脸。李柏庭问他:“你自己一个人?”
“是啊。”覃灿要在教室里再看一会儿书才去吃饭,何宇城找邻班的好朋友去了,至于班彦,独行显然才是他的风格。
“那刚好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韩靖觉得奇怪,“你不回家吃吗?”
“我家今天中午没人啦。”
李柏庭走在三个人的中间,这时候张幼雨把脑袋伸过来,笑眯眯地问韩靖:“上回的鸭脖还好吃吗?”
“蛮好吃的,谢谢你了。”提到这茬,韩靖不由得又记起了那天晚上自己被耍的事,正经道,“以后你还是不要说粗口了吧。”
“嗯?”李柏庭和张幼雨同时疑惑地看向他。
“我知道‘心黑压’是什么意思了。”
李柏庭和张幼雨异口同笑,李柏庭用胳膊捅了捅她,“听见没有,都叫你不要带坏人家了。教什么不好,偏要教人家一句粗口。”
张幼雨丝毫没有过意不去的样子,不过还是笑着给韩靖道歉:“不好意思哦,那天我是开玩笑的。”
“没关系的。”韩靖当然不是真的介意。
广播站正放到一首广为流传的电影插曲,滚瓜烂熟的旋律不知道是第几次在校园里飘荡,李柏庭忍不住抱怨:“又放这首歌,腻不腻啊。”
张幼雨已经习以为常,“毕竟是学长的歌嘛。”
李柏庭撇了撇嘴,“还学长,说得你跟人家很熟一样。”
“唱这首歌的是学长?”韩靖倒是吃了一惊。
“严格来说——不是你的学长。”李柏庭很严谨地在科普,“人家只在这里读了初中而已。”
“噢。”韩靖点点头,不管怎么说,还是跟个名人攀上了点关系。
张幼雨出来爆料,“我表姐的老师说她就住在他家对门哦。”
李柏庭表示不信,“随口一说谁不会啊,人家就是专门骗骗你们这种小女生的咯。”
这个点正是食堂最爆满的时候,三个人打好了饭正艰难地寻找座位,突然听到从九点钟方向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韩靖!”
韩靖转过头去,看到那边一个女生正弯着眼睛对他笑——是那个军训中暑的女生——韩靖当初救死扶伤的对象——然后在竞选班干时还被她坑了一把。
那女生朝韩靖招手,“这里还有一个座位。”
三个人走过去,发现那女生实在诚实,说一个座位就是一个座位,连多半个人都挤不下,除了韩靖外,另外的两个人分明就是多余的了。
韩靖自然不愿抛下同伴,说:“谢谢你了,不过我们三个人呢,这里坐不下的。”
那女生瞟了李柏庭和张幼雨一眼,“管他们干嘛,你坐这里,让他们两个自己另外再找座位不就好了。”
李柏庭本来也是这个打算,但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不顺耳,一时脑袋发热便说道:“韩靖你就留下来陪她吧,毕竟人家自己一个人吃饭也够孤单的,连个朋友都没有。”
那女生显然被他的话惹毛了,十分不客气地回道:“就你朋友多,你非要三个人在一起,怎么不到饭堂门口去蹲着吃?”
李柏庭也是个沉不住气的,立刻反驳道:“我说非要三个人在一起了吗?不然你让一个座位出来,我跟你一起去饭堂门口蹲着?”
“得啦,蹲什么蹲啊。”张幼雨赶紧出来打圆场,她眼尖,看到不远处正好有两个人正要起身离开,立刻拉了李柏庭往那边走,“那边有人走了,我们快去占坐。”
目送那两个人走远,那女生又抬起头来朝韩靖热情地笑道:“你坐啊。”
虽然眼前这女生确实是一番好意,但弄成这样的局面就太令人尴尬了。想到刚才的冲突算是因自己而起,韩靖心里颇不是滋味,不过还是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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