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看吧。”田葛对萧克羌印象不错,一般能进入仲裁所的人,大部分拥有好的出身,还有就是正宗学院出身的乐医。如田葛这样后天养成,全靠勤奋晋级的乐医,常被那些人看不起。
萧克羌不同,他懂得为他人着想,很有领导才干,是个天生做官的主。
萧克羌抱起医器,上下仔细观看,他没有象田牧一般去弹奏,他的流派不同。他伸出两根手指弹了几下医器的背后板材:“好东西。。。。。。”再次的赞叹声响起。
田葛放下杯子,看着那人左看右敲,隐约着有些后悔。那是医器,不是西瓜!一些不悦的神色在眼睛里不遮掩的带出来。
“呵,抱歉,抱歉。。。。。因为,我家和器盟会有些牵扯,所以,多少了解一些。那个,恕我冒昧,这个印记,以前没看到过,新流派吗?”萧克羌讪讪的笑了下,把医器交还给田葛。
“不知道,我也是偶然得到的。”田葛轻描淡写。
萧克羌笑笑,并不追问。
那具风音的背后最下方,一个非常小的雕花镌刻在那里,非常普通的一条小鱼的图形。这印记是个奇妙存在,因为,真正的医器工匠是不会留下这样的印记。
在六国,所有的医器制造工匠,都在器盟会有备案。从学艺开始就有详细的档案记录,一但记录终身跟随。
“器盟会”,医器制造者的最大机构,它不同于乐医。乐医有许多流派,有海外遗族,血统说,也有家宗学,乐医学院,正统科班等等。
乐医很早就能开班,独立开流派,只要你手里有特别的玩意。
但,医器工匠不许,工匠必须是归附在器盟会之下。而器盟会又是以简单的(利、衰、毁、誉、称、讥、苦、乐)来划分,一但进入这个领域,从学徒开始,就拥有级别,初级学徒,统一称呼为“利”徒,到达“毁”之后称呼为造,接着到达“称”之后称呼为匠,最后两个级别,才能叫师。看似简单,这个行当却是相当苛刻的,在“誉”之前,所做医器是不允许留下印记的,只有达到“誉造”之后,师傅才允许他在乐器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但是师傅若在世,必须留下两个印记,师上,徒下,此种规矩延续将近八百多年,从没改变过。也因为如此,器盟会控制了医器价格,一把普通材料的医器,都会几十倍,上百倍的涨价。
还有,徒弟制造出来的医器红利,只要师傅建在,必须有十分之一供奉给师傅,十分之一上交器盟会,派学研究费,器盟会福利倒补费。
在器盟界有这样一首工匠歌,说的就是一位医器工匠的心酸一生。
“ 利台无名入工刀 衰脑半生方进门。
毁心呕血人不识,誉名无声白双鬓。
称我六十方有印,讥你不识行盟狠。
苦吾方得玉满堂。乐叹行锯握不稳。 ”
一具有印医器,工匠半生血泪。医器工艺传至现在,门槛越来越多,从制造出来,要经过工匠自己的定价,师傅评级,器盟会出具鉴定书,才能正式上市。算是经过了层层的盘剥,所以平民家的孩子,即使能够学习乐医,有天分,可是,却买不起一把基本的医器,这也是乐医的悲哀,这个怪圈的原始存在现象。所以现在有规模的乐医学院都会提供学生免费使用学校公共医器的福利,学生能带学校的医器出去打工,在社会实践中通过这样的方式,赚取购买医器的资金。
还有,工匠的印章都在乐器的特殊地方,“琴颈,鼓心,笛尾。。。。。。。”盖印非常讲究。比如风音,按照传统,它的印章应该在颈之上。可田葛的这把风音没有,它的印记在尾上,这大大的颠覆了医器的规律。所以只要是乐医,就看着这个医器浑身会露出舒爽,大有解气之意,田葛,萧克羌都有这样的想法。
“漏网之鱼,有趣的东西。。。。。。呵呵。”萧克羌笑嘻嘻的调侃,田葛也笑了,要知道,乐医和器盟会是一对冤家,互相离不得,又互相仇视,器盟会垄断医器,医器又必须依赖乐医。突然出现的这把风音,从乐医的角度来看,是个奇妙所在。。。。这种感觉,很微妙。
“我该走了。”田葛站起来,伸伸懒腰,放松了许多。
“多保重。”萧克羌再次嘱咐。
田葛微微点头,抱起风音,转身入山,再没回头。
萧克羌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觉得颇有一些,壮士已去,不复返矣的意境。
当田葛和萧克羌谈论风音时,那条所谓的漏网小鱼,已然悄悄的从一条犹如一线天一般的断壁中间慢慢向下攀岩。他们距离不到五公里,命运便是如此,总是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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