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得太果断,似乎已经考虑过很多次了一样,让松阳有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美代子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哥哥,我在这里已经有了牵挂,所以我不能离开。”
“……咦?”松阳半天才反应过来,眼睛睁得更大,“美、美代子,你找到归宿了吗?”
“胡说什么。”美代子带着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起身拉开窗子,“你看外面。”
松阳起身看向窗外。在那一个瞬间,时光似乎在倒流。他看到了背着夕阳跑回来的孩子们。欢乐的笑声,安静的田野,柔和的晚风,让他在那个瞬间有点恍惚。
“我没有哥哥你这么厉害,能够担负起老师的责任。”美代子站在他身边,声音轻轻的,“但是,至少我能够为这些战场遗孤们创造出一份美好得足以让他们铭记一生的童年回忆。”
“美代子~!!”孩子们欢快地跑进木屋,“我们去帮村里的伯伯拔完草了噢!”
有一个孩子发现了跟美代子长得非常相似的松阳,睁大了眼睛看着他问:“你是谁啊?你是美代子的弟弟吗?”
松阳露出温柔的笑容,俯身摸摸对方的脑袋:“不,是哥哥哦。”
“骗人……”
被围绕在一群孩子中间的松阳偶然一抬头,看到了依旧倚坐在门边的高杉正偏过头看他。从表情可以看出他在回忆着什么,但是他的眼神谈不上什么怀念或是怅然,只是非常非常安静。就像那个上课时总爱托着下巴看他的小晋助,仿佛只要能够永远地那样看着他就满足了一样。
于是他越过那群孩子走向高杉,在高杉身边坐下。
“你上次说我欠你一支曲子?”
“嗯。”
松阳歪过头看向高杉吞吐着烟雾的侧脸,微笑道:“今晚还上?”
高杉目光淡淡地看向远处正在下沉的红日,薄唇边弯出了一丝笑意:“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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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代子跟自己确实是兄妹,很多地方出奇地相似。晚饭后,当松阳走进内室发现墙上挂着的三味线和古琴以后,他不禁这样想。
高杉取下一把三味线,自顾自地调弦试音,然后就动作娴熟地坐到窗台上去了,坐姿各种风骚,看得松阳一阵无语。他调完了弦,扬起眉询问地看向松阳。
“……咦?现在开始吗?”松阳睁大眼睛。
高杉眯起眼睛勾唇:“不然?”
松阳伸手把挂在墙上的古琴取下来,放在膝上用指尖轻轻拨了几下。
“不愧是美代子。”他轻声赞叹道,“很有眼光。”
“但是还是一把新琴吧。”高杉垂着眸子拨弄着怀里的三味线,“古琴上一丝断纹都没有。”
“嘛,只有我会弹古琴,美代子确实不会弹。”松阳笑道,抬眸看向坐在窗台的男人,“晋助,起调。”
男人看了他一眼,微微勾起嘴角,开始边弹边唱。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这一次唱出来的曲调跟从前的那次有很大不同,明显是经过了改进,已经被修改成为一首曲调凄美同时也顾及了词意中的憧憬的好曲子。男人早已不再是那个刚刚处于变声期的少年,沉着声音唱歌时的嗓音带着一种好听的慵懒,又像情人之间的低语一样沙哑而性感。松阳带着微笑默默地记着调子,等他唱完最后一个字,轻轻吸了一口气,把手放到了古琴的弦上。
指尖轻轻撩拨出一串音符。古琴的声音跟三味线有着明显的区别,一种悠长的古意在寂静的夜里蔓延开来。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松阳垂着眸子一手按弦一手弹拨,一边轻声地唱着这首深情的词。高杉把三味线的拨子插i回原处,倚坐在窗台上安静地听着,目光一直落在垂眸抚琴的松阳身上。
一曲罢了,松阳微微勾起嘴角,抬头问:“我唱得怎么样?”
高杉淡淡地看了他半晌,把目光转向遥远的夜空。
“很美。”
“诶,谢谢……”
“老师。”高杉望着夜空,声音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我小的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想当吟游诗人。”
松阳眨了眨眼:“真的么?”
“带着自己钟爱的乐器四处漂泊,到了一个地方就停下来歇脚,然后在那里编出美丽的曲子和诗句,留给那里的人。”
“嗯……想一想都觉得很向往。”松阳托着腮想象道,“像风一样自由的灵魂啊……”
“老师,你还记不记得那次赏樱宴?”高杉转过头看向他,“在我们一起合奏了《樱花》以后,你对我说了‘为什么我有一种在街头卖艺的感觉呢?’,于是我突然变得很向往这种自由的生活。”
“原来是这样。”松阳露出温和的笑容,“也许饱受贫苦折磨,但是不会受到约束的生活吗。”
“不光是因为这样……”他放轻了声音,几近是在喃喃一般,“那天真的很开心……希望能够天天都这样开心,希望老师一直能够陪在自己身边,所以才会有这种幼稚的梦想。”
松阳按在琴弦上的手指滞了一下。
“……但是,”说出这个转折词的瞬间,他整个人的感觉都变了,眼神在一刹那之间冷厉起来,“世界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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