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容木然听着,心中虽有一丝希望,却也不敢完全相信,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多拜拜后妈大神管用,踉呛着站起身来,拢了拢身上披着的法袍,就这么神魂颠倒,衣冠不整地往山上走去。
费伦以为他想开了,想回去治疗,便劝他略等一等,自己豁出去先到上头望望风,替他看清楚出路在哪里。
上官清容坚定地拒绝了,让费伦回到埃姆拉之链里休养生息,他自己知道该往哪里走。他只想去摘些鲜花供果,撮土为炉,折枝作香,好好供供后妈大神,并没想这么早就离开这座森林。
毕竟那位白衣少女还与他有约,若就此走了,那少女会不会心中含怨?人家对他一片好心,自己骗得人家的信任,烧了人家的山谷,再这么一走了之,实非君子所为。
作者有话要说:哪有男主被小弟救的,男主永远要战在武力的最高点。话说我越写越不像弱受了,真是环境改造人的惨痛案例啊!
39、分别与重逢 ...
河谷外头就是一片丛林,正值农历八九月间,不少树上都垂挂着累累果实。供果这东西,供了神自己也要吃的,上官清容生怕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挨个都尝了,捡了几种样子好看味道又甜的,拿身上的披的外袍裹了,又顺手折了几条细树枝预备作线香。
回到河边后,他便用土系魔法建了个三层小台子,放上鲜果和空间戒指里带来的熏肉、火腿、面包;顶上用土捏的香炉插上树枝,用小火球点着了,就算是个神龛。都供好之后,还怕不精洁,又拿圣光术洒了两遍算是消毒,之后便对着台子一个头磕下去,诚心诚意地请后妈大神保佑他别落到那个灰袍法师手里,死后犹受折磨。
拜完之后,他正想拿下些福物来吃,忽然余光扫到地上几块枯骨,被烧得焦黑,露在地面上,说不上的可怜。
这些尸骨有生之日,说不定也和他一样是个魔法师,也或许是哪里的将军或是佣兵,如今死在这里,连口薄棺也没有,还要被死灵法师唤出尸骨,如今又被他打得七零八落,身首不全。
唉,上官清容心下一软,便又施了个风系魔法,用龙卷风沿着河谷卷了一圈,把还在外头扔着的枯骨收拢成了一堆,拿火烧成了灰,就手刨了个坑,埋了下去,还给拱了个坟头,把供完后妈大神的三枝香插了上去,坟前又放了饭菜水果。
人死为大,也磕几个头吧!上官清容诚心祝祷,求那些死人莫怪他焚尸之罪,享用了这一顿祭品,以后就在地府里好生做鬼,再也别爬出地面上来了。
礼拜已毕,他站起身来,望着周围赤地,抚掌轻唱起来:“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蹰。”万请万灵的太上老君,泰山大帝、东皇太一、观世音娘娘、十殿阎罗……你们该显灵就显灵,把这些鬼都收了去吧。
他的外袍随意丢在地上,中衣雪白飘逸,随风招摇,长发也在猎猎风中舞动,口中幽幽吟唱悼曲,虽是字字真切,却让人听不懂什么意思,只觉身上一阵阵发凉。
费伦在埃姆拉之链中,听得毛骨悚然,也不知这学生是怎么了。会不会是因为被死灵法师在灵魂中种下了什么奇异魔法的缘故,现在显现出了什么后遗症?
显然,受刺激的不可能只有费伦一个人。千山万水从自己窝里掏回来光轮指环的白衣少女看着曾经美丽如画的,自己最爱的这片河谷;刚刚还如青竹般标挺俊秀,和自己差点没订下契约的男人,心中一片茫然。
这是怎么了?这难道是龙神对她跨越种族界线,爱上了一个人类的惩罚么?她的河、她的心上人,怎么一会儿不见,就都变成了这副模样?
少女在心中默默地向龙神忏悔着,双眼流下了两行清泪,却仍是无怨无悔地跑向了上官清容,从背后用力抱着他:“对不起,亲爱的魔法师,我不该这样爱你。你说得对,我们之间没有‘缘份’,如果我再来见你,一定会害了你的!但是,这个戒指请你收下,这是法师塔的主人交给我的,你拿着他离开这片森林吧,它是个极好的神器。这也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白衣少女扳过上官清容的手,看到自己刚刚强套上的戒指还在他手上,辛酸而又幸福地笑了笑,把光轮指环套在了他左手的无名指上,又把自己刚刚给他套上的戒指摘下来,带在自己的无名指上。
上官清容早已停下了挽歌,安心地看着少女,任她给自己套上戒指。这样全然信赖,毫不提防的神情,看得少女心中更加酸甜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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