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四,夜。
林霜月一个人坐在轩窗前,又在静静地发呆。
重生回来之后,她觉得自己最大的改变就是经常会不由自主地陷入失神的状态。
也许,是因为上辈子的仇恨使得自己心里压力过大所导致的吧。
瞭望窗外的月色,她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像天上的那一轮被自身发出的光晕和云雾遮盖的明月一样,迷雾重重,看不到真切的模样。
“小姐,奴婢回来了。”
秋雨那明显不是高兴的话音的在耳边响起。
她好奇地回头去看秋雨,“秋雨,从傍晚开始我就发现,你的心情一直不大好。怎么了?”
“奴婢没事。”秋雨摇摇头说道,但是那张嘴却还是嘟得高高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瞒着我?”
“小姐~”
“快说,明天我就要成婚了,咱俩都肯定会累得半死。你有什么话就赶紧在今夜之内说出来。”
“小姐,奴婢怎么觉得您好像对成婚这件事很有经验似的?”
林霜月被秋雨的话一时噎着,这丫头重点没抓住,却抓到了她的漏洞。
她给了对方一个警示的眼神,对方瞬即认错似地吐了吐舌头。
“小姐,就是因为明天是您的大日子,奴婢才不敢说。不过,奴婢也是被憋得不行了。傍晚的时候,奴婢在府里就开始听到其他人在说您的坏话。”
“他们说什么了?”
“他们竟然说您明天肯定是和一只公鸡拜堂成亲,这、这……”
林霜月无所谓地笑了笑,“就因为这个?”
秋雨猛地点点头,“对,小姐,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来咀咒您?”
林霜月微笑着摇摇头,“他们没有咀咒我,只是在说事实罢了。”
前世林霜月在国公府里,曾听过有关魏王和陈芳华的婚事的传闻。听得最多的反而不是说那聘礼有多豪华,而是陈芳华真的和一只脖子上绑着红丝绸的公鸡拜堂。
“秋雨,你和我在王府呆了那么多天,有见过王爷能站立起来过吗?”
秋雨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好像真的没有见过。
“所以他们并没有说错。”
“可是小姐,这样的话得多委屈您啊。”秋雨想想那个情景,都忍不住要替小姐掉眼泪了。
“不委屈,委屈的又不是我。”委屈还是是她现在所拥有的“陈芳华”的身体。
不过这样也好,明天对着一只公鸡好过对着那个冷面王爷,最起码自己不用那么尴尬。
“小姐,奴婢帮您从床底下拿出了这个箱子。其他的东西奴婢都帮您收拾好了,就差这个箱子里的物什。”
秋雨把一个表面盖有锦布的箱子放到桌子上。
林霜月根本不知道有这个箱子的存在。不过陈芳华能将它收的那么好,应该都是些十分珍重的东西吧?
她走过去揭开那张布满尘埃的锦布,发现箱子外面还上了一把小锁。
“秋雨,钥匙呢?”
“小姐,这箱子的钥匙一直都是您亲自保管的,您忘了吗?”
“哦,对,我差点忘了。这么久没开过,也不记得自己把它放哪儿了。”
“那……”
“你先和我一起找找,不行的话就拿工具来撬开它。”
经过两人在房间里一番的搜索,箱子的钥匙终于被林霜月在床头处的一个暗格里找到。
她有些期待,同时又有些不安地轻轻打开那个箱子,毕竟她现在是在窥探自己好朋友深藏起来的秘密。
箱子内最上层的是几件婴儿的衣服。
旁边的秋雨看到就感慨地说道:“小姐,这些都是夫人亲自为您缝制的衣服。
以前奴婢收拾柜子的时候发现它们不见了,还以为不小心弄丢了呢,没想到是被您保存起来了。”
她微微地点了点头,望着这几件小小的衣服,它们承载的是陈芳华内心深处的那一颗思母之心。
除了衣服之外,剩下的有几张银票、一些小的金银元宝以及各种首饰。
依照这些首饰普遍过时的样式看来,应该也是陈母留给陈芳华的。
最能吸引她注意力的反而是里面还有一把显得格格不入的旧扇子。
这把扇子就是极为普通的那种圆面扇,看样子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而且右上角处还破了一个洞。
她记得以前和陈芳华在一起时,从未看见对方拿过这种廉价没特色的扇子。
可能是对方不小心放进来的吧,于是她把扇子交给秋雨并嘱咐道:“将这个扔了吧。”
秋雨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问道:“小姐,这可是您最喜欢的一把扇子,之前在它破了的时候奴婢想扔了它,还被您骂了一顿呢。”
“呃……是吗?这么久的事我也不太记得了。”
“是啊小姐,这把扇子您从来不舍得带出去,都是在院子里的时候才会用到它。
那时候您还说奴婢弄丢什么东西都无所谓,就是不能丢了您手中的这把扇子。”
林霜月听了自然地对这把破扇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她翻转着扇面仔细地观察着,发现扇面上的画图笔法颇为熟悉,恩,这幅画应该是出自陈芳华之手。
画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江春水,远有青山,近有飞鸟。而主人翁则是一个站在船上迎风伫立的男子。
虽然画的只是一个背影,但是也可以从中看出这名男子的风华气质。
难道,他就是陈芳华真正倾心的那个人?这人到底是谁呢?
她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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