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暗叹了口气,心想总算陈老爷子安在,陈玉儿以后知道了实情,心里也会好受些。陈启明絮絮叨叨对四喜说了半天,而后到:“四喜去帮我联络下妹子罢,让我见见她,我如今无家可归,给我置片房产在城外也好!”
四喜顿时无语,这个不成器的大少爷着实令他颇看不起,且也不可能引他去见陈玉儿,当下好言安抚,将身上钱财尽数给了他,劝他规矩度日,日后再图家业;陈启明听他这话顿时愁眉苦脸道:“还图甚家业,我是不想了,有间好房屋让我过下半辈子,再买几个婢女便好。”
听了这话,便是宽和如四喜也不禁怒了,当下冷了脸舍他而去,心中暗想:若让小姐依仗这样的人,如何能安心!我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四喜深知此事断不能让陈玉儿知道,陈玉儿毕竟只是不足十七岁的少女,若得知家人悲惨遭遇,不知会急成什么样子;且如今即使四喜想带走她,也暂无能力供养;再加上她对柳晋情根深种,一想到此,四喜心中便极苦闷。
四喜回了柳府,闭口不谈此事,只闷了头做事。到了晚间吃饭时,同房的家丁小石头端了碗凑过来说:“喜哥儿,你有武艺,怎地不去报名?”四喜愣道:“报什么名?”小石头惊讶道:“你没在听么?十月老爷要亲自押批货物去京师,担心路上贼匪,除了偏院里的几个武先生都要跟去,还要招募些身强力壮有武艺的人护送,咱们旁边屋的李家哥俩都去柳管家那里报名了,你这么好的身板,不去赚这笔钱么?来去一趟有五十贯钱哩!”“五十贯!”四喜瞪大了眼睛,小石头猛点头说:“是啊!你看,咱们这去京师,来回一趟最多一个半月,走水路更快,五十贯钱就到手了,多好!我要不是太矮了人家看不上,我也想去!”四喜心里盘算了下,五十贯的话就是买个小院再置几亩田地也都够了,赶紧问道:“是到柳管家那里报名么?”“是啊,咱们院的话去周管事那就行。”
四喜点点头,三两下把碗里的饭扒了,起身就去了周管事房里;周管事的房里站了十几个人,四喜进去的时候周管事正用手指戳一个年轻后生身上的排骨:“你这身板也来报名,添什么乱?回房玩去。”看到四喜进门,指了四喜对那后生说:“等你长到他那副身板,我就什么也不说的把你带上。”
正房客厅中,柳晋手拿一副装裱好的竹简,向柳安道:“这副张飞的手书是谁弄来的?”柳安正将一排珍珠装进锦盒,看了下柳晋手中之物,道:“是房玄安献上来的。”柳晋赞赏地点了点头,道:“梁相公对有名的武将一向喜爱,这副手书必然喜欢。”一旁拿着清单点数木箱中珠宝的卫夫笑着接口道:“梁相公不仅喜爱历史上的武将,对活着的武将也是极喜欢的。”柳晋将手中竹简收了,道:“少则三年,长则十年,我朝必然是会出一位边功卓绝的大将的。”言罢看向卫夫,二人相视一笑,便闭口不言。
柳安看了下时辰,对柳晋道:“老爷,您该去夫人房中了。”
第二日,四喜与二十多名挑出来的下等家丁一起到庭院中列队让偏院的三位武先生看了,又剔去几位身体不够强壮的,再与小厮中选出来的十来个人、护院二十余人,合共五十余人,分化成三队,由三位武先生分别管理,各自发放了刀枪棍棒,编队操练。
四喜分到了姓沈的教头队中,那沈教头身材瘦长,原也是军中将士;见四喜身量惊人,便教他使枪。四喜虽练拳多年,却从未摸过枪,初始有些生疏,但他是个做事极认真的人,练了一整日,回房吃了饭后,又躲到后院园林中练了几个时辰,直到月上中天才罢休;也幸好他平日做事从不偷懒挑剔,手掌上有厚厚一层老茧,否则定要被枪身磨掉一层皮去。
如是又过了数日,进京队伍中的人员敲定下来,有柳晋及卫夫、外加贴身仆役约六人,家丁二十人,护院二十人,小厮十人,以及三名武先生。
这日四喜去兰苑向陈玉儿提前告别,陈玉儿早已去庙中求了两副平安符,一副已经给了柳晋,一副便给了四喜。四喜心中欢喜,将符贴身收了,出了兰苑,便回西园周管事处,与周管事同做出行准备。周管事正是壮年,虽不似四喜般健壮,但比起常人仍结实许多,也是此次出行的护卫之一。
到了夜里,柳府上下大摆筵席,为众人送行。柳晋喝了酒,兴头上来,喷着酒气对柳安道:“今夜不去夫人那处了,去把那陈四喜唤来。”柳安迟疑了下,仍是应了,先使人去兰苑通报说老爷有事不来,又去了个小厮到西园中传唤四喜。
四喜也喝了不少酒,全身发热,正敞着胸膛跟人划酒拳,见有人来唤,也没有多想,起身便跟来人走。待进了正房,头脑被夜风一吹,才将发现周边环境与闹哄哄的西园已经完全不同;小厮将他带进柳晋的起居室后便退出去关了门,四喜有些发懵的看了下周围,直到看见柳晋坐在床上,才清醒过来。
自从上次受辱,已过去了二个多月,四喜脑中不愿想起那事,便渐渐将其淡忘到了脑后;且以他看来,柳晋这样的公子哥亦不可能看上他,不过是无聊了打发时间罢了,玩过了自然不会再碰。只是现在看到坐在床沿以轻薄眼神看着他的柳晋,使他心中十分忐忑,既抗拒又恶心。
柳晋见这熊迷迷瞪瞪的走进来,原地恍惚了半天才看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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