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温柔如水,沉静又磁性,他说,子安,别怕我。
子安呆了,傻了,愣了。他的刚才苍白的一张脸开始发红,他的眼睛泛水,他的嘴唇不可察觉的动了动,放在穆川手心里的指尖更是发冷。子安低声喃喃,主人,主人。
声音沙哑充满依赖。
穆川对子安的反应很满意,嘴角上扬含笑内心讽刺却又温暖。
服务员进来换了一副餐具,子安回去继续吃。穆川用勺子刮擦着碟子,觉得子安是他投资最成功的一件商品。不过几百万而已,他却如此的喜欢中意。他深知自己不长情,对待爱这方面越发淡薄,三朝五夕,绝对抛在脑后。
到时候是给小六,还是送上别人的床做人情,都可以。子安那么好看,绝对有人追捧。如果实在舍不得,自己留着享用,凌迟剥皮剔骨,让他惨叫到嗓子出圝血活活哑掉。无论选择哪种,关于子安这笔买卖他都不会亏损,效益最大化,性价比高的不可思议。
松手,瓷勺落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反正现在不能,他喜欢,他要克制,他放不开手也下不了手。
吃完出门,夏风暖暖。阴凉处的花朵香味正浓,闻得人骨头都酥圝软。子安苍白的脸对着太阳,能出来,真好。
子安觉得穆川简直疯了。
这一下午光是在车上就温柔的过分。后车座上座位调低,子安在座位上被他压倒。嘴唇在他身上反复流连,湿漉漉的舌尖在他脸上不停的滑动,从耳朵到眼睫到腮边。动作轻柔和缓像羽毛一样拂过,像亲吻樱桃树下十六岁恋人一般。
配合,配合。难得穆川有兴致子安怎么敢扫兴。
惊悚又害怕,穆川的喜怒无常简直到了一定地步。说不定下一秒他就会翻脸无情,剥光他的衣服把他赶到马路上裸奔。翻脸比翻书还快,子安适应的身心俱疲。
温情脉脉的穆川实在不适合他,他需要的是左手皮鞭右手按摩棒嘴里轻柔的告诉他你太贱了,将他尽情享用的穆川。这样的穆川才真实,所谓虚情假意让他猜测的太累。他要相信穆川喜欢他简直蠢得要死。
一个景点一个景点的停下。情话绵绵动作亲昵缠圝绵悱恻,十指相扣手心握紧比肩而行,看山看水最后还在湖上泛舟,穆川还兴致勃勃的拉着他打水漂。
若不是不远处紧跟的保圝镖,子安觉得穆川肯定来次野合。
子安不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初尝情事天真懵懂。他也恋过,各式各样的女性充斥着他曾经荒唐过的人生。家道沦落一无所有尝遍人间冷暖,落井下石亲朋散尽看透人心残忍,他若信穆川太可笑了。
看完了自然风光,子安更是面上温顺恭谨眼睛里却是掩饰不住冷淡倦怠。香车宝马,别墅豪宅。他曾经有过但不屑,现在没有却依旧不屑。
穆川抚摸着古色古香仿佛时代倒退的紫檀屏风,镂空的亭台楼阁,在穿花游廊里漫步,看他的眼神意味深长,旁侧敲击,言语暗示。
——只要你想要,只要我愿意给。
可是子安想要的不是这个。
他想要的,穆川不能给。他愿意给的,子安也不想要。
就像笼里的鸟雀,笼子是沉香木,链子是金镶玉,喂食的瓷碗是古代官窑出品,喂得是沁州黄小米拌着长白山的泉水,那又如何?你不自圝由,你被关押,他在你身上装点投入的还是他的。玩物而已,赏心悦目顺便给些赏赐。
连一块钱都不会给他自圝由支配,时时刻刻提防监视,这样的穆川能给他什么。
若真是金主包养的关系,若他真能给他想要的东西,他阮子安就算陪床又如何?就算遭性圝虐侮辱又如何?就算被他做到下巴脱臼后圝穴脱肛四肢粉碎性骨折又能如何!该忍忍该贱贱,不是他几经沉浮的做人信条吗?!
可惜,穆川不给。
可惜,自己不能要。
就像原来穆川所说的,我给你是赏赐,不给你才是本分。你自己想要?凭什么?
就凭他屈居人下受尽侮辱地位卑劣所以什么都不能要!
子安无力的靠在穆川的肩上,仿佛亲密无间心却在千里之外。穆川那些话说的太狠绝,已经打碎了他在他身上微不足道的信心。穆川若真对他有心,怎么会给他看遍温柔繁华,许他虚无富贵,却不给他指一条明路?他给的这些,还不如给他一张百元大钞来的实在。
穆川营造的温柔幻境他不能要,被人随心操纵沉溺蜜糖的境地他不能踏入。也许跟着穆川,可能无前程但在卑微中像猫狗一样活的很好,但他不能。
他背后有比他更弱势更一无所有的妹妹。
他的妹妹在未知的地狱中等他。
穆川,这一辈子,绝对不会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
就像他当年大言不惭的保证一般,他是男人,他是哥哥,妹妹是他这一辈子要承担的责任。
阮子然,才是他的命他的根他苟且偷生的意义。
活着,为了什么?
为了子然,为了他的妹妹。
第22章 .张临
酒会上的水晶吊灯在穹顶上连接,晶莹剔透流光溢彩,映着墙壁上红底衬暗金的花纹,揉出迷蒙奢靡的气息。桌子上各色鲜花修剪整齐,花香混杂着香水味在空气中流动。衣香鬟影,洁白的肩背闪动着薄纱般流动的银光,颀长的脖颈带着宝石首饰折射着灯光。
子安脚步虚浮,头有些眩晕,心底在砰砰的跳,总觉得今晚不一样。他格外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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