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仲杨耸耸肩,见凌敛风衣下套着皱巴巴的衬衫长裤,脚上还穿着不一对的拖鞋,挑眉道:“被老婆赶出来了?”
凌敛收紧衣领,充耳不闻道:“钱我明天还你,或者你给我账号。”
周仲杨伸手握住凌敛手中的冰淇淋,低头舔去融化的部分,眼神玩味地打量着凌敛的反应。
凌敛被人握着抽不出手,眼看着一个冰淇淋被周仲杨舔出了qíng_sè片的效果,而那人眼里的笑意分明就看穿了他。
“我记得病例封皮上你选了单身,也应该不喜欢女人。”周仲杨慢条斯理地说出猜测,看着凌敛因紧张而颤动的眼睫,便知自己所言非虚。
“不关你事。”凌敛甩手退了一步,神色恢复如常的淡定,稍稍点头以示谢意便转身大步离去。
周仲杨目送他消失在小径尽头,心情依旧很好,这场偶遇更坚定了他得到凌敛的心。
凌敛在门前踌躇许久最后遇上开门倒垃圾的谢承,他本以为谢承还在气头上新,好在谢承全然不记仇似的迎他进门,对两人大打出手一事只字不提。凌敛最怕谢承这样,仿佛刚才只是他自己发了场病,而谢承只是从头到尾冷眼旁观的看客。
三
日子一天天地过,温晓晟归国之事谢承不提,凌敛也不过问。可明明谢承只字未提,凌敛却相信两人已经见过面了。
有天凌敛无意间看到了两人的信息,最近的是温晓晟发来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谢承回复“我自己会处理”。凌敛反复读了几遍,还是不愿承认分手的前兆,他点开温晓晟的相册,有一些冲浪和攀岩的照片,样貌较之从前更精神爽朗,处处透着青年人的意气风发,偶尔出镜的谢承看起来也颇有活力,两人开怀大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凌敛牵强地笑了一会,屏幕上映出青面獠牙的惨象,衬得照片中一对璧人越发夺目。
从那天起,凌敛更是心生魔障,看见谢承便无端焦躁,可偏偏又挪不开眼,揣摩打量着谢承的一举一动。他在等着谢承的分手,像是不知道何时上路的死囚,活一天便绝望一天,惶惶不可终日。谢承并不迟钝,凌敛的种种反应无非是已经看到了自己和温晓晟再会的信息。他也多次试图和凌敛平心静气的谈一谈,可凌敛更擅长回避,日复一日的加班晚归,散步谈天时的突然快跑,饭桌上的顾左右而言他……凌敛用连珠炮一样的漫天胡扯和拔腿就跑充耳不闻的本领负隅顽抗,谢承甚至不愿意再提起这件事,似乎已经明白后果的严重性。
温晓晟没有给过谢承压力,他像一股泉水清流,涤荡了世俗的束缚。对谢承而言,温晓晟就是青春,就是最纯净的回忆,和温晓晟在一起的时刻如同回到了过去,那是他不变的向往,没人可以抵抗。
周末到来,谢承邀凌敛去爬山,凌敛以加班为由回绝了,谢承不以为意,笑了笑没再坚持。凌敛瞥见谢承拿起手机在窗边站了一会儿,似乎是发了几条信息,嘴角隐约挂着笑,想必是邀请了心上人同往。久别重逢自然是心头喜事,可惜旁人无从体会,凌敛抿着唇,心不在焉地收拾了几份材料,换了正装出门上班。
凌敛前脚出了门,谢承后脚便跟上了,他昨晚和同事换了车,所以一路跟地畅通无阻,停在马路对面看着凌敛进了单位大门。门卫似乎很意外凌敛的到来,走出传达室同凌敛聊了好久,门卫手舞足蹈比划着,讲得眉飞色舞,凌敛叼着烟隐没在墙的阴影处,看不清表情,只是那一缕缕成团的云雾此起彼伏地升腾,遥遥看着也知道墙根下有多少烟灰弹落。
看到凌敛进了大楼后,谢承便到附近的书店闲逛,无巧不成书碰到了凌敛的同事,这位女同事和凌敛一直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对凌敛和谢承的关系也大概有了答案,所以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把凌敛的近况汇报了一遍,临别前还特意嘱咐了谢承要约束家里这位自虐狂。谢承对凌敛这些天没日没夜的加班早就心里有数,如今被亲口证实,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凌敛的这次“加班”并没有持续太久,下午他便去了附近的公园放空,喂鸽子,喂鸭子,把西装顶在脑袋上晒太阳,像只久违了阳光的浣熊。手机被一次次聚在面前,始终停留在联系人的界面,谢承在远处看不真切,只知道又一次被屏幕砸中鼻梁后,吃痛揉脸的凌敛呲牙咧嘴地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大意是公司里忙翻了天,忙里偷闲的他关心一下山顶的风景。
谢承看着这人堂而皇之地扯谎,竟也气不起来,大概是那转辗犹豫的身影和字里行间的小心翼翼,已和他记忆中的凌敛相去甚远。他不愿看到这样的凌敛。
那晚凌敛睡得很早,裹着被子蜷在一边,谢承找他谈话,他也只是哼唧了几声表示实在太困明天再聊。然而这次谢承没有就此罢休,他走过去坐在床边,手臂撑在凌敛两侧,俯视着用睡意伪装怯意的凌敛,然后平静道:“凌敛,我们分开吧。”
凌敛没办法再无视耳边的话语,他被谢承的手臂圈着,抬头是谢承的目光,再难捱不过的煎熬。他甚至不能自如地呼吸,唯恐一开口便泄露了内心的软弱。分明是在黑暗中,分明又被看得透彻,让人动惮不得。
“我们给了彼此机会,尝试过,努力过,现在我遇到喜欢的人,希望你明白……”谢承的话语还在源源不断涌进耳中,他说凌敛并不是喜欢他,只是喜欢过去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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