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朵家,沈烟想着就此告辞算了。所以他先回自己房间准备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随后才去跟他们道的别。
朵善听后,沉默了一会儿,终是叹了口气,道:“这几日里也是辛苦你了。本来应该是我来尽地主之谊的,可惜却叫你遭了这么一趟罪……”
“朵兄不必挂怀。打搅了多日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想来我家人也该担心了,所以不得不告辞了。”沈烟笑着说到。其实话到此处他自个儿心里却是在暗暗苦恼,回去以后定又不得安宁了……
朵善闻言却是苦笑,“那明天我派人送你回去罢。今日里我请你吃最后一顿饭,权当是送别宴好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沈烟觉得他说得也在理,便不同他客气了。
晚上,朵善请沈烟去了一家名气颇为响亮,不亚于聚饕楼的别家酒楼。到了楼内,朵善告诉他,今日一宴不止他们二人而已,等下还有不知道为什么一起跟来的朵弥和朵辉,以及更加不知道为何会一道跟来的朵月儿朵弯儿姐妹俩。对此,沈烟觉得很是疑惑。
朵家的这对双胞胎姐妹向来对外人无甚兴趣,沈烟来朵家做客多日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她们一面。不知她们从哪里听得朵善要摆送别宴的消息,竟然硬是求了家中高堂说是要一起来。
其实朵善初闻此言时也是感觉疑惑不已的。自家小妹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对着陌生人她们向来无甚兴趣。以往便是如此,可偏偏这回竟是这般的莫名其妙,着实叫他摸不着头脑了。也许她们是在家里待着无聊所以才出来凑个热闹吧?罢罢罢,权当是让她们多交个朋友好了。
他们要了间靠近湖边的雅座,二人闲着也是闲着,于是便靠着栏杆坐了下来,先要了两个花生小菜就着湖边垂暮之色且聊且吃。
“你同那王爷似乎是旧识?”
“是啊,小时候一起读过书院,算是同窗。”
“你和他一起读书?”朵善闻言很是惊奇。这王朝天制可是不允许王爷与平民共上一个私孰的。
沈烟见他这般惊奇低低地笑了起来,然后把以前他怎么同岳炅青认识的,以及种种过往又说了一些给他听。而这些现下说来颇为有趣儿的事情叫朵善笑了又笑,同时也对这个少年有了更深的了解。心中更是对这个聪慧过人的少年喜爱不已。
“不知何时能尝一尝你的手艺?”想起他的河边野炊,朵善笑着问道。
沈烟趴在栏杆上对他懒懒地一扬眉毛,回说:“你可以跟我一道回去呀。”
“回去?”
“是啊,算是你请我来作客的回礼好了。”沈烟笑眯眯地说。
“好啊,我定要吃到你求我回来为止。”听他这么一说,再这么一想,朵善忽然觉得自己本来应该面临分别的微怅全然失去了。
“有本事你试试。”沈烟回以一笑,那笑容在朵善眼里不知怎地竟带上了几分狡猾之意。
说话间,他们左等右等,却是迟迟都没有等到人。二人走出去想在门口看看,结果在大堂里见到了他们。只不过,见着的不是四个人,而是一群人。
从楼上看去,朵辉朵弥正和五个高壮汉子对峙着,气氛也有些剑拔弩张起来了。而朵弯儿和朵月儿是在场的人中唯一的两名女子,但是她们丝毫没有紧张失措,只是静静地站在自家兄长与幼弟的身后,被他们护着。
朵辉的面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朵弥却仍是笑意吟吟,好像还在跟那些人说着什么。
“放你妈的狗屁!”结果待他说完,五人中一虬髯大汉对着桌面就是一垂,实心木的桌子立刻就塌了下去,可见他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而周围四个人明显以他为首,见状也俱是凶相毕露起来。
小二和掌柜此时心里真是说不出的苦。这些个江湖人打架归打架,可打完了这砸坏的东西又由谁来赔呢?问他们去讨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到时候别说是讨钱了,恐怕还得多付出去几两医药费。还有周围被这闹哄而趁机跑路揩油的客人,把那些个银钱加一加,又是笔不小的开销。这年头生意本就难做,此时看来更是雪上又加了霜。
朵弥闻言也不恼,见他们如此生气又是轻声细语地说了些什么,结果这回是惹得那大汉脸色愈加的难看。反观朵辉却是在一旁大笑了起来。
“能让他笑出声来的,可不会是什么好事。你这个做哥哥的,也该下去了吧?”沈烟饶有兴趣地看了半晌,直到现在才捅捅身旁这位同样看了很久的家伙。他看热闹可以,但他是人家亲哥哥啊,不管行么?亏得他还跟自己一道看了这么许久。
朵善闻言笑了起来,随后睇给他一个促狭的眼神,意思是“同样看热闹,你凭啥说我?”沈烟见他这般自是但笑不语。
朵善一步一步慢悠悠地走下楼去,对着那五大三粗的汉子拱了拱手,礼貌道:“在下朵善,不知小弟和小妹三个因何事惹恼了这几位大哥?若有无礼之处,还请原谅则个。”
虬髯大汉见他说话礼上三分,心下恼怒暂且压下。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以他的江湖经验来看,这人一路从楼梯上走下来,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定然不是平凡角色。
为何?
这儿的楼梯同这楼一样都是上了岁数的,老店里又哪有楼梯会不出声儿的?可见来者功夫一二了。
“朵善?听着好生耳熟……”大汉兀自念叨着,看样子是在脑中努力回忆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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