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两天的他还能安然的坐着,嘴里还可以对着同样疑惑的祝谨宽慰上那么两句。可过了三天四天,甚至是五天六天以后,就是他自己也在家里坐不住了。他赶紧暗地里派了人去那城西的百里园打探消息,与此同时,祝谨也一定是派了人手去的。至于那个岳炅青么,他也是定然不会干坐了。所以他所需要并且是唯一能做的,依然是等。
他等来了什么?
他什么也没有等到。不,应该说他等到的和没等到的是一样的。
下属单膝跪地对他说:属下无能,整个百里园被廖将军戒严了。
听到这里董君荣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戒严?这意味着他们连吃食都会出来采买了。而且以廖阁的手段,只怕是连外头流向园里的水都要被掐断了罢。这让董君荣越发的不安。
——里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想到这里,董君荣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手捏着,紧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本来他们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和他没有关系的。就算是死了人,那也自然有御国府、刑部等真正需要去管事儿的人在,怎么着都扯不到他身上去。可是现下里面有着一个人在,只要那个人在那里,他就必须得知晓那里头发生的一切。
所以董君荣尽管心里知道不应该责怪这些暗士——他们若不是实在是真的渗透不进去探不到一丁点儿的消息,断然是不会说出叫自己失望的话来的——可他在咬牙半晌后还是难耐自己心底的恼怒低低斥道:一帮废物!
暗士们听得他竟然口出怒言心下立刻明白此事于他而言定然是十分的重要了。否则以往常他的态度来看,是绝对不会吐露出这么情绪化的话来的。
再去给我查!哪怕从里面飞出的是一只苍蝇你们也要给我问出些消息来!
董君荣收敛了情绪冷面背手,对着几人如是说到。
是!
几个黑影瞬间消失在了他的面前,这是他们应有的素质。而他们的一无所获,是现下不被允许的。
烟儿……你一定可要安好……
可怜董君荣因着心内的担忧几日几夜的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早晨还得赶去上朝例行公事。一张原本俊挺有余的脸没个几日就垮塌了下来,看得一班下臣们俱是心中疑惑:这几天应该没什么事儿会让他担忧成这样罢?
对着几个平日里交好的下臣们关心的问候,董君荣礼貌有度地表示了自己的谢意。而只有祝谨知道,他是多么的疲惫与焦急。
但是祝谨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自己这个刑部的尚书,若说手底下没几个有能耐的人,那可是说不过去的。就算说得过去,估计也没人会信。
事实上,祝谨的手里又何尝只有几个而已?他早前遵着父亲的教导,对江湖上那些有能耐偏又不得志的人士颇为支持。那些人,可说是个个身怀绝技。就算是些个鸡鸣狗盗之徒,他也是恩威并施的收着。只因他知道,再没有用的东西,也有存在的意义。指不定哪天便能派上大用场了去。
然而,真当他要派他们用场了,却又发现对手实在太过强大,与自己手下那帮子杂牌军又不是一个级别的了。不过,好在他的暗士也是不少的。这些人都是些从人堆里头千挑万选出来,受了严格训练,有着非一般水准的人。他们厉害到甚至只要给他们一根稻草,便能撬开天牢的大门。这不是说天牢的大门太烂,而是因为他们的水准确实太高。当初祝谨亲眼见到他们的这番本领时还曾开玩笑说:若是以后他们老了可以考虑改行当贼去,铁定偷遍了天下无敌手。
就是这样的人,他先派了一个去打听消息。本以为只此一个便是足够了,没想到竟然是一点消息也传不回的。
好,一个不行那就两个,两个不行那就三个,三个再不行那就四个。他就不信了,自己全员出动难道还搜集不到一丁点儿有用的东西?!
结果暗士的领头人跑了回来同他说:百里园被廖阁戒严了,门外还有个萧井在,他们进不去。
祝谨对廖阁和萧井还是知道一些的。这两人比起那脾气古怪的钟落鸿来要好接触得多。可也因此他才明白自己的人为何渗透不进去的原因。
但是祝谨依然是对那二人有些不大瞧得起,心里还是觉得自己的手下应该是要更加厉害一些的。于是咬了咬牙,对着他狠道:再加人手去!
结果那个头人闻言却是不声不响了近半晌,在自己沉默地注视了他将近有半盏茶的时间后方才嘴里支吾道:这个……人似乎是太多了些了……
……什么意思?
主子,您派的人太多了,而董相国那里似乎也派了人手出来,结果……那天夜里我们两帮子人赶巧儿地都躲在了一处,挤着了……
……
祝谨脸色变了又变,心里憋闷了半天还发不出来。最后只得大叹了口气,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算了算了,既然连“他”都查成了这样子,就说明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只可恨那萧井与蓝庭,手段竟然如此厉害,叫自己与君荣的人马都是没有办法进去的!不过……这也正说明,那里面一定发生了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祝谨眼中微闪,他大步走出了书房。
“来人!”
“老爷?”管家一直守候着静等他的吩咐。
“备马,我要去相国府!”
有些事情,他必须得同他问个清楚。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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