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井也被人给匆匆唤回,好在他出去的路程离开这里并不是很远。
待三人一同聚集进入室内后,他们一见着他的脸,便皆是不自禁的单膝跪了地向他请安。与此同时,他们也在心里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侯爷恢复记忆了。原本的他尽管还是他本人不错,然而,整个人的气质却都有些改变了。失忆时的他就像是拔了须的老虎,叫人感觉不到了往日的威严,唯有在偶尔说话说得凶了的时候才会叫人觉得有些以往的样子。而现下的他就算是一个字都不说,人也依然还是卧在了床上,却已经可以让他们不敢贸然的开口说话了。
——这,才是他们的定屏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他不悦地微狭着眼看着跪在自己床前的三人,沉声问着。
三人听了自是不敢再瞒,老老实实的将事情前前后后巨无细靡的通通告诉给了他听,包括他曾经失忆的情况也没有给落下。
钟落鸿听罢自己的心里也是吃惊不小。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失忆?!而且,自己谁都没忘唯独就偏偏忘记了“他“。这让他感觉有些负罪。但是,更多的却不是这个。尤其是在听闻他们已经离开了之后……
“他们……走了?”尽管语气并不明显,可听在三人的耳里他的声音依然是带上了几分明显的伤感。
“是的。”
钟落鸿沉默不语的垂下了眼睑。
此时的他说不清楚自己的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感觉了。要说是失落也好,难过也罢,反正就是整个人都觉得像是空掉了一般,这比起以前最最无聊的日子来更加叫他难受。想起以前被派到整个国土的最西边时,整日整日里望见的都是遍地的黄色沙烟,偶尔有一两支远行的驼队经过就够全营的士兵好好乐上一阵了——怎么说也都算是见着除了自己以外的人了。抬眼不是你就是我顶多是个他或它,看上两三个月是人都会想吐的。而现下心里的感觉,竟叫他觉得比那时还要糟糕上许多。
他走了。唯一庆幸的是,他还可以走……
钟落鸿的眸中不自觉的染上了一层欣慰。
“对了,”想到这里他忽地一抬头硬是将自己从那股子难以名状的感觉中抽离了出来,而脸上也是故作了轻松的看向廖阁,“是你在危急关头把沈烟拉开的?”
他记得了——那一抹在紧要关头扑向了沈烟的身影是谁的。
廖阁闻言低着头抱了抱拳谦恭回道:“属下无能,单靠一己之力是无法做到的。”
“怎么?有人还帮了你一把?”
“本来以我的能力,也是有些断然赶不及了。好在,萧井那时及时地出……脚,‘推’了我一把,这才险险的赶上了。”说到这里,廖阁的心中仍是对那天萧井的所作所为颇有些怨言。
这家伙明明就可以出“手”的,结果他非得出“脚”!还出得那么大力!害他的背上为此疼了整整三天三夜。后来得了空再找辛大夫顺便看看,结果那老御医不知是人老了眼神不好了还是故意报复他咋地,撩着他后背的衣服奇怪的直问他:廖将军,你这是被谁作弄了,背上竟然给拓了这么个大脚印子上去啊?哎呀呀……连鞋底的纹路都可以看出一二来哩!
钟落鸿闻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眼光一转看向了一旁表情依旧淡漠的萧井道:“干得不错~”
“……”这是依然十分沉默的某人。
“……”这是心里有些火大的某人。
“其实你也不能怪他。萧井的腿上功夫最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推’你么~自然是得用‘脚’比较快了~”钟落鸿知他内心愤懑,于是忍着笑故作好人的劝他到。
而廖阁又怎会不知道他这个主子抱的是个什么心思?不过,既然连他都这么说了他就更没法子诉苦了。上不能言,下无人可言,所以这里头的苦唯有自己打断了门牙和血咽了。其实他也可以反问上一句:他腿上功夫好那他怎么不自己快点儿奔过去救人的啊?!不过想想,自己的功力到底要比他深厚一些,彼时聚精会神的自己运足了全身的真气冲刺,再加上他那一脚的大力“支持”与“帮助”,也才“刚刚好”赶得及去把沈烟从二人中间的位置给撞开而已。所以说沈烟其实也是个病号,他身上的瘀青恐怕也是不少的。只是他同谁都没有讲过,而这两个他费尽心力去照顾的人就更是一无所知了。
廖阁暗暗叹了口气。
现下就是一想起那天的凶险状况,他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的。
真的就只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只要一眨眼的错过他们就来不及了。幸好,他还是赶上了,沈烟也真是命不该绝。廖阁有时会想,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因果报应呢?好人有好报,也许是真的罢。
而也幸好沈烟他没有事情。若非如此,现下的他恐怕也不能在这里被钟落鸿拿去说上两句玩笑话了。
廖阁偷眼看着躺在床上方才开怀一笑的男人。
这个人呐,其实要比他自己所知道的更加在乎“他”些。
廖阁对此看得很清楚。就是不知道,这个人自己清不清楚了。
“是的,所以属下不会怪他的。反而,还要谢谢他呢。”说这话时,他可是真心实意的。
那个好脾气的人,他不希望他出事。
钟落鸿嘴角笑意渐退,直到最后,终于从他的脸上完全的隐去了。
“你们俩做的很好……真的很好……”他两眼微微有些失神地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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