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准备读高中还是中专?“
“说不定去读个职高。”陈璠无所谓地笑笑。
“那就得和王鹦枝分开了,到时候她进了高中,追的人一堆,估计就不记得你了。”
“到时候伺候小爷的人也一堆,我也不记得她了。”陈璠继续笑。
因为知道这是陈璠的玩笑话,所以林思申听了并没感到多么的舒畅,他微微蹙了蹙眉,又问,“你爸应该能花钱让你进重点吧?”
“别说这么直白行吗?”陈璠抿了抿嘴,不过下一秒又恢复了顽劣,他从后面揽住林思申,身体的重量全都靠了上来,“你考哪个学校?你考哪个学校我让我爸也把我弄进去,到时候我还罩着你!”
二中,林思申在心里默默回了句。
但终究,他没说出口,他知道陈璠仍然在说笑,而他也扪心问了问自己,如果陈璠要去的是职高,自己会不会放弃考二中,答案是……不会。
看,那些什么喜欢啊爱啊的就是这么廉价,自己根本不会为他改变任何东西,又何必去奢望能在他的心里占个位置。
跟着陈璠回到教室,一路上林思申都有些郁郁的。
还没进门,两人就在门口听见劳动委员何胖子在里面大声吆喝。
“其他同学都可以去倒垃圾,你为什么不可以!搞特殊化吗?以为你是女王?”何威双手插腰,挺着和他年龄完全不相称的肚子对着面前的女生大声道。
而他面前的女生,竟是王鹦枝。
“我扫过地了。”王鹦枝看也不看他,推开挡在面前的人就要走。
教室里其他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齐齐朝这边看来。
何威脸上有些挂不住,他的爸爸在橡胶厂被台湾人接手后荣升了人事科科长,一时间在学校里很是趾高气昂,劳动委员当得比班长还得意。只见他狠狠拉住王鹦枝的手臂,脸已经胀得通红。
“你和你那被人抛弃的妈一样,好逸恶劳!”
林思申看向身边的陈璠,奇怪着他竟没有冲进教室痛扁何胖子。
当他看到陈璠的眼神时,忽然明白了过来。陈璠只是看着王鹦枝,脸上有着欣赏的期待,仿佛下一秒女中豪杰王鹦枝便能一记无影脚将胖子踢飞。
林思申想到一句歌词,“我从你的眼中,看见爱情……”
那种欣赏的期待,也许就是爱情吧。
果然,王鹦枝甩手给了何胖子一巴掌,那声音大得仿佛整个教室都响起了混响似的,震得在场的人包括何胖子都傻了。
“再有下次,我会杀了你!”王鹦枝瞪着何威,丢下一句话,然后昂头走出了教室。
路过门口的两人时,林思申清楚地看到,她的眼眶红了,下巴上的肌肉不受控制抽动着,于是,陈璠便像遇到磁石的铁片,没有一丝悬念地被吸了过去,跟在女孩的身后,连声招呼也忘了跟他打。
8.
第二天是周末,陈璠大清早地就打电话找上林思申。
林思申接完电话,被他妈盘问了半天。女人在得到林思申乖乖待在家里不跟陈璠出去瞎玩的保证后,安心地提了包出门加班。可在她走后,林思申思想斗争了近一个小时,终于还是扔下了手边根本再看不进一字的书,骑了自行车赶去后山。
陈璠跟他说,他约了袜子几个一起进山玩,春天踏踏青。
这说法着实奇怪,当时正值三月初,春寒料峭,他们一帮人跑到山里去踏什么青?
后山是橡胶厂南面的一座小山,原本是垃圾堆成的,后来铺了土种上了植被,十几年下来,竟也长得郁郁葱葱。只是这种天气山上雾气浓湿气重,冷飕飕的有什么好玩,林思申绞尽脑汁,不知道陈璠又在搞什么飞机。
自行车骑得飞快,到了山下,林思申大喊了几嗓子,很快便得到陈璠的回应。
“你上来吧,我们在抓蛇!”
林思申听得皱了皱眉,抓蛇?春天还没真正开始呢,进山抓蛇不是扰人清梦吗。
“抓蛇干嘛?”林思申爬了半天,才在山腰处找到陈璠几个,只见他们一帮人有的弯着腰拿着小铲在地上刨坑,有的探着头拿着瓦片在树洞里倒腾。
“一条小蛇可以换块电子表。”袜子小他们两岁,但对物质的追求,却从来狂热。
“还有这种好事?”林思申觉得无聊,但转念又看向陈璠,问,“又寻思给王美人送东西?”
“王美人哪能稀罕这种俗物啊,他换他的电子表,我抓的,送给需要它的人。”陈璠说着,嘴角翘起个弧度。
“何胖子?”林思申问。
“他敢欺负大嫂,当然得给他点颜色看看。到时候,抓一袋子蛇放他抽屉里,看他怎么吓得屁滚尿流!”陈璠还没开口,大头已经抢先说了出来。
“你要不要一起?”陈璠看向林思申,眼里说着,你不需要勉强。
林思申摇头叹了口气,低头在自己身边找了截小树枝,就地蹲了下来。
陈璠跟着走到他身边,夺过他手里的树枝,把自己的小铲递了过去,“用这个,省力点。”
林思申并不跟他客气,接过铲子就刨起土来,“能挖到蛇吗?我还从来没干过这个。”
“在树洞里,或者树根周围,有的还在冬眠,勤快点的已经出来活动了。”陈璠停了停,忽然道,“小申,你真够哥儿们!”
我只是也讨厌林胖子罢了,你还当我帮你泡妞呢,林思申腹诽着,说出口的却是,“我不像你,重色轻友。”
“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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