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明明记得进摩天轮前他把盛偌给挡在外面了的,她是怎么做到在保持门完好无损的前提下飞入高空的座舱里的?
冯远细思极恐,背后冒出冷汗,为了不露怯强撑着和盛偌瞪视。
盛偌从怀付墨腿上下来坐到同一侧,她将冯远眼中的惊恐和愤怒尽收眼底,尴尬之余又生出几分担忧,绞尽脑汁地思考借口,可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下盛偌越是告诫自己不要紧张,就越是无法冷静。
必须得开口说点什么了,不然冯远肯定会觉得沉默是因为她心虚从而起疑。
腰侧被人拍了拍,怀付墨镇定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清晰地扩散至整个座舱每个角落:“我让她一直藏在我身后。”
盛偌转头,怀付墨也在看着她,还是那样一副万年不变的严肃表情,以往总是令盛偌难以心生好感,现下却有魔力一般,神奇地挥散缭绕于心头的不安。
躁动的情绪逐渐安稳下来,那一刻盛偌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再次抬眼和冯远对上时,她的目光已经变得沉静非常:“就是这样。”
听到怀付墨的解释后冯远的第一反应就是你当我是傻的吗?!他刚要反驳紧接着就听到盛偌语气笃定的附和,两个形貌昳丽气势逼人的女人靠坐在一起,强大的气场都仿佛叠加了似的,无形的压迫感将狭窄的空间挤压得愈发逼仄。
冯远一时被镇住,大脑像崩溃断裂的链子,突然想不起来原本想要说的话。
怀付墨的骨架比一般的女性大,个头也比盛偌高出不少,盛偌躲在怀付墨身后藏起来简直轻而易举……就算这样,那刚上摩天轮那会怎么解释?难道他记错了?盛偌没有被他拦在外面?
怀付墨却不给冯远细究的机会,咄咄逼人道:“你刚刚是准备强吻我吧?加上今天我们一共才见过两次面,你真轻浮。”
冯远面上一黯,立马将纠结盛偌出现的事情抛掷脑后,急急为自己辩解:“我……我那是情不自禁,我喜欢你很久了。我真的喜欢你。”
“喜欢一个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不用在乎别人的意愿?”怀付墨冷冷地嗤笑。
冯远:“可是你不是也没有推开我?可见你对我也不是全无感觉的。”
“不,我对你没感觉。如果不是盛偌替我出过头了,我也打算踩你一脚让你清醒清醒。”怀付墨冷酷无情地摧毁冯远的自欺欺人。
话说到这份上稍微识相点的人都应该收手了,或者能屈能伸些的用道歉来祈求原谅,冯远却不撞南墙不回头,贼心不死地又来牵怀付墨的手:“我知道你只是口是心非……”
“谁跟你口是心非。”怀付墨毫不客气地甩开冯远的手,丢下一枚重磅炸弹把冯远后面自以为是的话堵死,“我永远不可能喜欢上你,因为我喜欢的是女人。”
冯远膛目结舌,旁边的盛偌也难以置信地看过去,这个消息带给她的冲击力简直不亚于彗星撞地球。
怀总居然和自己一样是个同……?普天之下人海茫茫,犹如沧海一粟的渺小概率就这么轻易地被她碰到,盛偌惊得说不出话,或许她该收一收脸上的表情好给上司一个台阶下,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没有被迫绑在一起前,盛偌和怀付墨的接触地点机会都发生在公司,怀总给她的印象一直是严于律己洁身自好的,至少在公司里盛偌从未见怀总和谁有过过界行为,所以盛偌潜意识把怀总归类于大众性向。
如今怀付墨亲□□|出自己是个同,盛偌已经找不到除了“震惊”外的第二个词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了。
冯远像是受到无与伦比的打击,艰难地消化掉这个真相,没精打采地静立于座舱一头盯着怀付墨,眼中充满了挣扎、不甘和遗憾。
怀付墨一动不动任由他打量,视线随意地落在某一点,不敢去看盛偌的眼睛,怕从中看到令她失望的东西。
十几分钟的路程漫长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刚下地怀付墨就叫冯远先走。
相亲自然是无法继续,再待下去只剩尴尬,冯远欲言又止了一会,最终还是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经过后来的缓冲盛偌已经接受了怀付墨和自己一样是个同的事实,或许是因为难得遇到同类的喜悦,又或许是西餐厅里被怀付墨真诚以待的温柔感动,盛偌觉得和怀总的关系更亲近了,以往的芥蒂和畏惧犹如过眼云烟,消散得无影无踪。
她轻轻地喊她的名字:“怀付墨。”
左手小拇指和无名指猛地缩进掌心,怀付墨淡淡地嗯了一句,却没有和盛偌对视。
盛偌也经历过在朋友面前暴|露性向的无助,对此时的怀付墨感同身受,她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而是可怜巴巴地仰头看向对方,无奈地指了下自己的脚:“我的鞋坏了,两个鞋跟都断了。”
她本来皮相就好,扬起头时细嫩的脖颈弯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微微睁大的眼睛仿佛含有一汪秋水,更显得楚楚动人。
怀付墨看得心神一荡,语气不自觉软下来:“我背你吧。”
“你这么若风拂柳的,肯定背不动我的,别浪费力气了。”
盛偌本意是拒绝的同时夸一夸怀总长得美,结果也不知哪个字刺激到了怀总的神经,反而令怀总更加坚定了要背她的信念。
她不愿意可又推脱不过,因为怀总一直蹲着说什么都不让她走。
没办法,盛偌只好爬上怀付墨的背,两臂圈住怀付墨的脖子以防自己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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