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成珏找到人的时候,几乎吓出一身汗,也不敢大声叫喊免得把人吓住了反而出事,小心翼翼的靠过去就要把人拉下来,然而他的手刚伸出去,那人就转过头来,一双眸子跟浸了水似的又黑又亮,看的侯成珏浑身一颤。
“做什么?”千繁身子没动,只是小幅度的扬了扬头。
侯成珏暗自深呼吸了一下,也不拉人了,脚尖一挑将一坛酒挑起来接住,手一撑坐上栏杆,拍开封泥灌了一口。
“果然爽。”侯成珏叹了一句,脚尖踢了踢千繁垂下的腿调侃道,“怎么,小重儿嫁出去了,舍不得?”
“说不出。”千繁又灌了一口酒,顿了顿,脸上出现一丝茫然又很快隐去,他重复了一遍,“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很多时候,人都为了一个想念去拼搏去付出,陡然间察觉到这个想念不属于自己了的时候,心里就空空的,好像什么都不需要做,却又什么都想去做,整个人都茫然不知所措。
两人坐在高阁的栏杆上,喝光了抢提上来的酒,侯成珏下去一趟让福生又送来一些,一直喝到月上中天,星光闪烁。
微醺的侯成珏强硬的将千繁带回院子歇下,一直到鸡鸣千繁猛的惊醒,换好衣服唤福生打水来。
福生如今是花府有名号的管家了,昨天千重出嫁他也忙了一天,还是等到千繁歇下才睡的,刚睡着就被叫醒,精神不太好的给千繁打水,没注意脚下铁盆子哐当一声摔了个通响。
睡在隔壁的侯成珏被这大动静给吵醒了,披着外袍打着哈欠翻墙过来,哭笑不得。
“从一,你可还记得今上给你放了七天假?”
千繁僵了僵,然后啪的一声关上门钻进被窝。还骑在墙头的侯成珏摸摸鼻子,对吓醒发福生摆摆手,自己也滚回去休息了。
三日回门的时候,千重全程都被池闲风扶着,面色红润气色也好了不少,一见到千繁就甜甜的叫兄长。
见到这样的千重,千繁终于是放心许多,对池闲风的态度也好上许多。
池家毕竟远离朝堂,皇党还是相党都不会主动去动一个毫无干系的商家,千重嫁过去也就远离了朝堂的风风雨雨。
这几个月来,朝堂里两方的斗争愈发激烈了,每次朝会都明流暗流涌动、明枪暗箭你来我往。
皇党几个皇上重点培养的年轻人被下了罪,相党一些老臣也被撤了职,双方的心思几乎都快摆到台面上了。
这个紧要关头千重嫁出去,和朝廷撇个干净,对她应该是最好的吧。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千繁吃了点东西后,换上巡逻服领着一队巡逻兵在北城溜达。
其实千繁很喜欢这样的日子,有事干,又不太繁忙。况且干正事的时候还能顺便饱饱眼瘾。
他总觉得,京城这地方繁华的不像话,各种好吃的好看的好玩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见不到。
收下摆摊老人塞过来的李子,随手擦了擦就啃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极好吃。千繁回过头瞥了眼跟在巡逻队后头发福生,领着兵走了。
福生快速上前夸了摊贩几句,麻利的装了一小袋,付了银两又再度跟随。
“不好了!杀人了!啊——”
忽然,前方拐角的酒楼里一阵骚动,有女子尖叫声传来,千繁想也没想领着一群兵就朝酒楼去。
进了楼,一群食客鹌鹑般贴着墙角站着,一名蓝衣青年举着一把剑就捅进一名白衣男子腹间,他身边一名青衣女子摔倒在地,听着利刃刺入身体的声音崩溃的哭出声来。
千繁拧拧眉,快步上前一掌推开也愣住的蓝衣青年,招了个兵去请大夫,又换了两个过来将中剑的白衣男子小心抬到楼上客房,倒在一边的女子哭哭啼啼的也跟了上去。
见兵来了,那群食客们也不怕了,围在一起对着中间指指点点,颇有一副看戏的意味。那声音闹的千繁发躁,摆摆手让手下的兵把那些人轰出。
许泽源没想到自己随手一刺就刺中了人,愣了一会,回过神来就见到一张略显熟悉的脸面无表情的望着自己,心中一慌,退了两步这才看清对方还穿着巡逻的官服,更是慌神几分。
刚准备狡辩几句却忽然想起这略有熟悉感的人到底是谁,不就是前些日子刚嫁了妹妹的花家花都统吗,章丞相手下的走狗!
听多了他哥的抱怨和嘲讽,许泽源对这人没有半点好感,此时明明是自己犯了事却也不怕了。
他抱着胸鼻子翘上天拜个个刻薄的脸道:“这不是花都统嘛,那病秧子妹妹终于嫁出去了?可喜可贺啊。就怕嫁出去没几天就犯病死了,到时候是你怨人池家没照顾好人还是池家怨你给了他们个晦气呢”
龙有逆鳞,触之即死。
毫无疑问,千重就是千繁的逆鳞,对方那恶毒的话刚出口,千繁身上的气势就爆发出来,漆黑的眼珠子跟沾了血似的望过去让人心惊胆颤。
“噗通”一声,许泽源腿一软跪在地上,他心中又是惊骇又是愤怒,想要站起来,身上却跟压了座山似的重的不行。他咬着牙想要骂几句,一松口却是哇的吐出一口血,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千繁紧抿着唇,踹了地上的人一脚,一声清晰的咔嚓声响起,直接将人双腿踹断了,守着酒楼大门的巡逻兵们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将人带回去扔牢里。”千繁冷声下令。
“是!”两个兵凛着脸上去拖死狗一般将人带走。
这是去请大夫的兵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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