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就是死了。现在除了伊迪会偶尔提起维尔斯的存在,再没有人会提起这个名字。安·维尔斯,尽管不知道你真正想做什么,但在哥哥一点都不会提起你的现在,你还是输了。
西米的心情变得很好,像湛蓝的天空中飘过的那朵云,自由地变幻千奇百怪的形状。从小压在肩上的胆子终于消除,千辛万苦找到的哥哥对自己越来越好,有伊迪在身边陪着,或许没有比现在更幸福的日子了……不,日后的每一天,都会比今天更幸福。
“卡伦现在怎么样?”饭后,伊迪突然问。
“他正在追求柯莎,我想柯莎应该坚持不了多久。”西米耸肩。
“该死,我得回去一趟,告诉柯莎看清卡伦那小子的真面目。”伊迪咬牙。
西米拦住他,“有什么不好吗?哥哥目前无论从生活方面,还是从事业方面,都比你成功得多。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你不懂,西米!”伊迪罕见地发起了脾气,“根本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
“别闹别扭了伊迪,不是你说不在乎哥哥做过的事……”
“这不一样!”伊迪在房间来回踱着步,“卡伦他根本没有你们看上去那么完美,那都是他的伪装,伪装!”
西米立在原地,良久,叹了口气。“伊迪……”
“他外表看上去再光鲜又怎么样,内里是死的,根本就是个行尸走肉!你能看到卡伦的眼睛吗?棕色的,一点光彩都渗不进去,简直,简直让人恶心!木偶一样的日子,他想要名声,我双手奉上,犯不着他又那种表情恶心我!哈?没有了安,没有了安他什么都不是!卡伦已经不是之前的卡伦了,那只是个空壳……”
“柯莎不在乎那些。”西米轻轻打断,“柯莎经不起再受刺激了,至少日后的卡伦绝不会再让她受伤害。”没有了心的卡伦,学不会伤人。
“凭什么。”伊迪颓废地坐回床上,抱着头,“擅自离开,这种事他早就想到了吧。只有他离开,卡伦才能忘却所有做过的事,才会自觉的去追求‘幸福’。可笑,一个壳子追求的算什么幸福,只是维持着幸福的表皮罢了。”伊迪茫然抬头,“可尽管如此,西米,为什么我会有嫉妒的感觉,卡伦的幸福全部由他铺好了路,我却连阻止的勇气都没有。”
西米揉了揉伊迪的脑袋,轻笑,“这么复杂的事情不适合你,伊迪,忘了它吧。”没错,忘了吧,维尔斯只是已逝之人,现在活着的人就算能以他安排的步调前进,但又能坚持多久呢。
卡伦的日子很幸福。他有数不过来的信徒,有大片的领土与崇拜者,有蒸蒸日上的事业与绝对强悍的实力,有奢华的生活,且有健康的享受方式——每晚睡前一小杯美酒很是惬意。他想,他现在不仅仅需要一个乖巧聪明的妹妹,还需要一个闪耀活力的爱人。
这个步骤比以往任何一个都要困难,但难不倒他。
安历4年4月10号,卡伦与柯莎举行了婚礼。
盛大的婚礼,身为新郎的卡伦举着酒杯在宴会中穿行,脸上挂着得体的,略含羞涩的笑容,像任何一个普通新郎一样。新娘的家属似乎想要闹事,卡伦轻易平息了可能出现的混乱,然后告罪出了大厅,在庭院中透气。
“别自欺欺人了,卡伦,你这样做有什么用?”是伊迪。柯莎的妥协让他气愤不已。
“这是安的愿望,我想为他实现。”卡伦的表情夹杂着几丝怀念与眷恋,“他所有的想法,我都会为他实现的,他说过,想让我幸福。”
“让你幸福?还在欺骗自己吗,卡伦?你明明知道,安当初只是为了利用你。”时隔多年,伊迪一针见血戳开真相。
卡伦一窒,表情僵硬了两分,却还是温和地说了下去。“我知道,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毁灭魔法之源,正巧和我想做的事情相同,所以结伴而行而已。我早该注意到的,他的笔记本从来不离手,每每提到家族的话题他总会岔开,他是恨着魔法之源的,因为魔法之源毁了他的一切。”
伊迪撇了撇嘴,不予置否。
“他利用了我,但最后我已经不想魔法之源毁灭了,是我背叛了他,背叛了我们的理想……”
“还在找借口吗?卡伦,这么多年你变着法找了多少不同的借口,这回又扯到理想上了?”伊迪不耐烦地打断,“我只是想警告你,如果你敢让柯莎再次伤心的话,哪怕拼上全部,我也绝不会再饶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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