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几声之后,松果体的立体图像清晰出现在光屏上,所有人都被那团血肉模糊的器官给惊吓住了……
“怎么可能!”
主治医生踉跄往后退了两步,手指头颤抖着推了推眼镜,用力甩了甩脑袋,想要将这个不可能出现的残影给甩出脑外。
但精密仪器出错的可能性未免太小,主治医生失声道:“送来的时候他的松果体还是完整的,这、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温曼垂在身侧的手倏然紧握,垂下的眸中迸发出惊涛骇浪,倏尔隐忍地被压抑下去。
而阿尔法用探寻的眼神多看了温曼两眼,往走廊尽头望着那个消失的背影,跟了出去。
“你叫南镜?”
“嗯。”
“年龄。”
“十八。”
“和凶手的关系。”
“普通同学。”
“不仅仅是这样吧?调查显示你在开学前基因等级测试的时候和他以及米非拉有过摩擦,这点你为什么不说?”
面对男人步步紧逼,南镜疲惫地揉揉太阳穴,背靠在大树树干上放松紧绷的身体,淡声说道:“那些事情在我看来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能算是小摩擦而已,绝对不足以造成他对我有深仇大恨。”
南镜之前觉得心烦意乱,便在伊尼被医生下死亡结论一片混乱的时候趁机出来透口气,没想到才走了没几步就被眼前这自称是办案者的男人给拦住了。
见他的衣着和出示的令状不像是造假,南镜便可有可无的回了他几句。
有着鹰隼一样眼眸的男人直视着南镜,他的目光似乎可以秒杀一切,让所有罪恶和秘密都在刀子一样的眼神里无处遁形,让人恨不得将一切都告诉他。
打量着眼前镇定自若的少年,阿尔法道:“据我所知,伊尼被学校开除和你有关,他对你心怀怨恨也有可能。”
阿尔法这么一说,南镜回想起米非拉那日带着几人到班里围堵他,理由好像也是由于自己做了些什么而导致伊尼被开除。
南镜微微一愣,皱眉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那之后我和伊尼完全没有交集,包括他被学校开除,还是别人告诉我这件事情的。”
他想从阿尔法这里得到答案,但很快失望了。
阿尔法只会从其他人嘴中扣出他想要的答案,却从没有人能轻易撬开他的尊口。
“我希望你可以随叫随到,配合我们的办案。”阿尔法点了根烟,随手拨弄着左手中指上的戒指,道:“另外,你最好选择向我们申请保护,西法尔军校已经不安全,倒不如加入我们,成为办案的一份子。”
“这不可能。”
夹杂着淡淡怒气的冷漠声音从阿尔法身后袭来,兰蒂斯三步并作两步站在南镜和阿尔法之间,隔断了他审讯犯人办的视线。
南镜感到无形中的压力消失了,轻轻舒了口气。
阿尔法一动不动地盯着兰蒂斯看了几秒,吹下眼眸低了下脑袋,转身便离开了。
常年的断案经验和对那群人的关注,让阿尔法有了无比敏锐的第六感,他绝对相信,南镜和他多年一直在跟踪的一起、也是唯一的一起案子有某种特殊的关联。
不论是谁,不论何种阻拦,他都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任何线索和可疑之处。
286.跟老子装什么傻?
南镜的手指有点儿凉,这和他平日里的温度不太相符。
兰蒂斯忐忑又愧疚,将南镜的手放在他的手中暖着,低声说道:“刚才的事情,我很抱歉。”
“嗯。”
南镜应了一声,他此时的思绪有些飘忽,眼神也带着迷茫,看上去就像是个迷路的孩子。
伊尼的事情直接掩盖了希林这个从天而降的未婚妻带给他的震撼。
“我想不明白,伊尼为什么要杀我,或者说有什么人想杀我……为什么又选择了伊尼来当枪使。”
兰蒂斯有些担忧的看着南镜,伸手将南镜被风吹拂在胸前的一缕长发挂在耳后。
南镜继续喃喃说:“有人想杀我,可一直看我不顺眼的米非拉居然要帮我,还有伊尼从学校开除,到底是因为什么?他明明就是那么鲜活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么死了呢?”
松果体的破碎,在医学上可以直接判定为死亡。
不消多日,大脑器官就会被慢慢腐蚀,直至所有器官全部衰竭,生命体征完全消失。
很残忍的一种死亡方式。
南镜没那么悲天悯人,却也不算太过狠心,对伊尼的死亡多少会有些唏嘘——毕竟伊尼已经可以确定是被操控而对他进行枪杀,说白了也不过是个傀儡而已。
兰蒂斯原本很想坦言说一下希林的问题,这家伙一来就没好事,根本就是乱上加乱。
但从南镜总是围绕着伊尼的情况来看,他几乎对“未婚妻”抱着暂时无视的心态。
这样也好。
暂时没什么可说了。
至少现在不是说的时机。
兰蒂斯叹息着将背靠大树的少年抱在怀中,亲吻着他的脸颊,柔声说:“你累了,我们先回家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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