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郦亚听到很尖锐的一声鸣笛声,他仓惶回过头,薛寒还没走远,但他很快就要走到人很多,车也很多的大路上去了,他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裤子仿佛要融进黑夜里去了。
郦亚关上门,追了上去。
“你等等。”郦亚小跑着到了薛寒边上,把打火机还给了他,“你留着吧,我烟瘾没你大。”
薛寒楞住了,那路边的路灯恰好亮了起来,光落在他脸上,一只飞蛾扑扇着翅膀飞往高处,薛寒摊着手心,灯泡闪了闪,他眼里的一簇光跟着闪了闪。
郦亚伸手擦了擦薛寒的眼角,薛寒跟着擦,问他:“那我送你点别的吧,你想要什么?”
“不用了,没什么想要的。”郦亚说,拿出香烟和火柴,单手护住火苗,低头点烟。路灯下已经有不少烟头了,有的被踩扁了,有的还很饱满。他瞥了眼薛寒,薛寒矮他半个头,低下头的时候,他就能看到他乌黑的头发和他头顶的一个旋。
薛寒说:“你剪头发了?”
他头低着,声音也不高。
郦亚应了声,薛寒吸吸鼻子,抬起头露出了个微笑:“我知道,因为阿美和你分手了,你失恋了,我还以为只有女孩子会这样。”
“不要歧视男性。”
“哈哈,我看看。”薛寒碰了下郦亚的脖子,认真仔细地研究,“哎,和我认识你的时候一样短了,到这里,刚刚好到这里。”他还用指甲挠了两下,郦亚没有太大的反应,薛寒歪着脑袋问他:“是我先认识你还是阿美先认识你啊?她老是针对我,那应该是她先认识你的吧?”
“我和她的钢琴老师是同一个。”
“哦对,钢琴课。”薛寒顿了顿,“我现在会弹月光了。”
他的手起初是冷冰冰的,在郦亚的脖子上贴了会儿后终于暖和了起来,他又说:“我还可以边弹边唱,披头士,我也会,还可以学其他的,比如……”
郦亚打断了他:“你现在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他从薛寒的手下挣开,薛寒的手却还举在空中,僵了瞬,手指抓了抓,才慢慢垂下来。他的眼睛也跟着低垂了下来。郦亚脱下了外套披在他身上,推了他一把:“走吧。”
“啊?”薛寒耸了耸肩,低头看了看那件皮夹克,“我说我要回老家了。”
“那我送你去火车站,你没行李吗?”
“你比较喜欢吃海带还是海苔?”
“车票多少钱?不够的话我这里有点,身份证带了吗?”郦亚掏了两张一百块钱出来,想了想,又补了五十块,“还有渡轮的钱,不够的话我进去拿。”
“大野和阿霆都在吧?”薛寒抓着那些钱,抬头眨了眨眼睛,“你说我要不要和他们打个招呼再走?”
郦亚一挑眉,突然发了脾气,把钱抢了回来,薛寒也急了,想抢回来,抓住了郦亚的手就骂:“你干吗?我就随便问一句,你发什么毛病?你有病吧!”
“那你要不要这些钱?”郦亚火冒三丈,怒目圆睁。
“我和大野他们认识六年了,我现在要走,去和他们打个招呼都不行?你别喝多了就朝我撒酒疯!”
郦亚用力推开了薛寒,一张一百块被两人撕成了两半,郦亚还是很气愤,道:“招呼早就打过了,乐队早就解散了,你要走就快滚,别在这里婆婆妈妈,啰啰嗦嗦!”
薛寒捡起了那两片碎钞票,问郦亚:“你那儿有胶带吗?贴起来应该还能用。”
郦亚转过头,恨恨地啐了口,没有说话。他看到库房的窗边有几个人正在看着他们。
“你不能总是这样你知不知道?”郦亚吸了一大口烟,他站在背光的地方,背对着薛寒,把手插进了口袋里。
薛寒问他:“我怎么了?”
“这里不是你的家!”
“我知道啊。”薛寒叹气,“我买了火车票,下午的票,没赶上。”
“那去改签。”
薛寒打了个喷嚏,郦亚踢了踢脚下的尘土,薛寒又接连打了两个喷嚏,说话的时候鼻音都浓重了起来。他道:“你到底是喜欢吃海带还是海苔啊?”
郦亚一口气没提上来,喘着气咳了起来,他转身走到了薛寒跟前,拖着他就把他拖到了边上的巷子里,他打了他一巴掌。薛寒咬紧嘴唇,郦亚又是一 巴掌,薛寒的身子往墙上一歪,靠着墙站好了,眼睛瞅着围墙,他把夹克脱下来扔在了地上,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他把嘴唇咬破了,咬出血了。郦亚闷头抽烟,薛寒踩了那件夹克好几脚,跳起来踩,踢飞了追过去踩,他跑到了灯光下,郦亚冲过去,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薛寒甩开他,郦亚又去抓他,两人推搡了起来,面对着面时,薛寒一哼气,扑上去掐住了郦亚的脖子把他摁在了墙上,他死死掐住,手越收越紧,郦亚快窒息了,他打薛寒的肚子,用拳头打,好几下,薛寒皱着眉,表情痛苦,眼泪都出来了,还是不撒手,又一下,郦亚一拳打在薛寒的后腰上,薛寒的脸刷地白了,路灯刺啦一声熄灭了,薛寒捂住腰,手里还抓着郦亚的裤子,抓着他不放,人一点一点地往下滑。
“我`操`你妈。”薛寒咬牙切齿。
郦亚弯腰去掰他的手,薛寒把他抓得那么紧,一块块骨头凸起,一根根青筋爆了出来,他必须用更大的力气去掰开他的手指,分开他。
“我`操`你妈,郦亚,去你妈的,操`你妈!”薛寒跪在了地上,他的手指缠住郦亚的手指,郦亚的裤子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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