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隙为自己斟了杯酒仰头喝下,抬手摘掉眉心坠握在手里,望着那束墨色束绳,向来月白风清的一双眼如今掺了几许朦胧的雾色,云隙犹豫半晌,不是不明白青瀛的意思,他说的这般通彻,又一眼就看出他与牧单的牵扯,而自己竟然直到被他昨日一语道出后才灵台清明,这让云隙懊恼的厉害。
崇虚过去总说他聪慧至极,事事看的甚是轻薄,除了吃花此事外再也没有能让他一心执着的事或人,云隙虽没读过几本佛心禅语,但在佛家常讲的‘舍得’上颇有几分大彻大悟的灵性,深谙舍与不舍之道。
当年崇虚正是看中了云隙这般云淡风轻的性子,才一心一意将他从释尊的手中要了回来,更甚是后来在妖神钦封被奎避恶兽障气入体后封印钦封一事上帮了大忙,眼睁睁望着钦封被封在青西海下时也没觉得几分伤心难过,自认为更没有他师父所说的强忍欢笑,背人掩泪,顶多是不声不响取了坛他师父酿的如梦醉痛饮了一番,睡了个些时日罢了。
哪有如今望着那扇紧闭的宫门,知晓牧单就站在门外等候他时来的涩意深沉。
男欢女爱这种事云隙活了一把年纪,该看的看了个遍,该知道的也是分毫不差,往昔他瞧着妖界人界劳什子痴男怨女的情仇爱恨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过是世间有灵性之物都可能要走上一遭的事,他并非冷情冷性,否则不会看小刺猬可怜带他离开伤心之地,又怕他蠢笨,遇上什么负心之人,才在发现绪卿与阿团有关系时便急急将绪卿逼了出来。
可别人别妖别仙的事他都能看得明白,就是不知为何当他听青瀛口中道的那句‘皇帝看上你了’后整夜辗转反侧,在他那小背壳里来来回回翻转了一夜,生生没有睡着。
白日里问青瀛要了张混淆咒都只能委托阿团去送上一趟,他也知晓今日皇帝去看了牧隐,那人生着副短命鬼的模样,本就是活不长久的,却没料到,活不长久就活不长久,早日轮回还能下一世投个好人家,却没想到刚好就选择在今日撑不下去了。
云隙哀怨起来,这人怎么连死都不找个好时辰,他这样想着,出声问青瀛要了两张往生符咒。
青瀛往嘴里欢快的丢炒好的黄豆,自他上天之后就很少再吃谷类了,“我听你说这牧隐就是给皇帝下三鬼煞魂阵的人,这等恩将仇报之人死了便死了,你何必这般上心,还管他往生不往生?”他咯嘣咬碎黄豆咽下,笑眯眯道,“小隙儿来给本仙讲讲你这是何意啊?”
云隙撅嘴瞪着他,从青瀛手中捏了个黄豆塞进口中嚼了半天,最后又皱着眉囫囵一个全吐了出来,不情不愿道,“他~死~后~,单~儿~就~只~剩~一~个~人~了~。”
就算最后那个糟心,也总好过没有家人的强。他们妖仙不讲究这个,可凡人不一样,对血脉这种事看的很紧,父皇王叔都因他而死,王叔又只留下这一个后人,却为了杀牧单而自掘了死路。
云隙可怜的不是牧隐,而是那自小便隐忍乖顺的牧单,他是想求得往生咒让牧隐早死早托生,也让牧单心中好受一些。
“咯嘣,那不打紧,他这身上的三鬼煞魂阵也抗不了多久,我等不帮忙,他就一个人都不剩了,一家人欢欢喜喜都做了鬼,还——哎哟!”青瀛捂着脑袋,心塞的在心里哀怨,真是蜗大不中留,嫁出去的蜗,泼出去的水,转眼可就不认自家人了。
云隙要了往生咒塞进怀里,此时已夜色过半,月上柳稍,千罪宫中银辉倾斜满桌,他催促青瀛吃的快些,没事就收拾睡去,他还等着过两日刑审余卓的结果。
青瀛叹着气把最后的稻谷倒进嘴里,云隙见他吃的这般多,忍不住道,“凡~人~说~,谷~类~吃~多~了~会~放~屁~。”
青瀛,“……”
你才会放屁!青瀛惊恐的瞧着他,“云隙,你怎的能说出这般粗鄙的话!”
云隙最后望了一眼紧闭的宫门,朝卧房中走去,淡淡道,“话~粗~理~不~粗~”
的确会放屁。
青瀛追他的房门前,在云隙合上屋门的前一刻将自己的脚夹了进去,他嘶的一声假装要疼死,可怜兮兮道,“小隙儿,你对鬼刹帝究竟是怎么想的?”
云隙敛眸,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知~道~”一听青瀛又要说话,抬眼道,“我~需~想~想~。”
青瀛小鸡啄米般点头,“好好好,你可要仔细想想,本仙可劝你莫要愿意,他毕竟是凡——哎!”
眼前紧闭的房间被多加了一个消音决,青瀛摸摸鼻子,心道这小蜗牛脾气还是这么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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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小蜗牛牙齿很多,但牙口不好哈哈哈哈哈
默默问一下,谁喜欢虫族文,有兴趣可以去瞅瞅我的预收《报告敌军我有了》前两天改了个文案,结果好心塞,晋江竟然屏蔽小受的小名!
然后顺便推荐一下偶基友的文,《兽世之药膳师》巫懿橘枳~~~耽美,但是讲的是两只雌性兽人相亲相爱的故事(她说我这种智商是看不懂她的文,有喜欢的可以瞅瞅哈。)
☆、孤爱慕你
牧隐被埋在离文白山不远的地宫中, 对外只说是生病暴毙而亡,民间对牧隐知晓的不多, 大概就知道是个纨绔子弟,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云隙知道牧单在宗庙神龛前跪着此事时已经过了两日,肃穆沉静的王宫中仅有一处为牧隐披了白绫绸布, 那一处牧廷耀曾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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