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共损失了多少钱?”贺维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别管,该干嘛干嘛去。”程冬至不耐烦地挥挥手,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抬脚就走。贺维看着他怒气冲冲地从自己身边经过,腿一软靠着门坐在地上。
其实刚才他听店员议论,程冬至十多万的货泡汤了。
十多万,自己要不要去卖肾?
4
程冬至的妈妈程明兰是钢厂的退休工人,虽然儿子一个人住着空旷的大房子,她却仍然和男朋友老苟挤在钢厂的老宿舍楼里。程冬至一进门就闻到肉香,老苟正在炖排骨。
“冬至快坐,排骨马上就熟。”老苟比程明兰小上五六岁,两个人在一起有七八年了,在程冬至的印象里是妈妈和人交往时间最长的一次。程冬至的字典里是从未有过爸爸二字的,见到老苟更是连叔叔也不叫,大模大样地坐在餐桌前冲着老苟努努嘴:“我妈呢?”
“找我啥事儿?”卫生间里响起冲水声,程明兰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耐克运动服精神矍铄地走出来。老苟身上是一身蓝色的卡帕,联想到贺维身上的彪马,程冬至一时很有成就感。不管怎么样,都是我的人。
“吔?什么话。没事就不能来看你了?”程冬至抓了一把盘子里的花生米,又拉过一个酒瓶子看看商标。
“不给你买五粮液了吗?怎么还喝二锅头?”
“五粮液不地道。”程明兰在他身边坐下,老苟摸摸自己的光头,识趣地去厨房给母子俩腾地方。
“说吧。”程明兰瞥了儿子一眼。
“借我五万块钱,过几天就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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