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代价是另类审美荼毒众人眼球——这海报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海报上几个大字“第九届校园歌手大赛”花花绿绿的,十分醒目,几乎占了一半的版面。凑近了,标题下是一大段宣传语,右下角还有一大段小字内容,列出报名要求和方式,最后一句“等你哦!”,想都不用想,是语气词滥用重症患者大头同学的杰作。
席虎边看边笑:“真的会有人参加吗?”
某护夫狂魔踢了他一脚:“怎么没有?我打包票,到时还会有你认识的呢。”
“我认识的怎么会参加这种活动。”
席虎不信,点球大赛倒还有可能。
田恬又踢了他一脚:“我还是组织者呢!”
“啊,我是谁?我在哪儿?”
席虎故作夸张得在跳脚,等他把脚放下,眼神又故意变得空洞,是一副失忆茫然的表情。
“这位大姐,你谁啊?我跟你认识不?”
田恬看他一脸装傻的欠揍表情,骂着要他滚去上课,“失忆人士”只得重新把双手放进口袋,跟人话别。
等走到教室拿出手表一看,已经上课五分钟了。
讲台上的王清平眼睛一偏,看到他,又往上翻了个白眼,唾沫星子没停,继续讲课。
学生们就跟着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席虎。
好几个都面露同情:哥们,迫于老王.淫.威,实在爱莫能助。
眼看王清平带头无视,学生们都只能用行动表示,什么叫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时之间,除了门口那一颗晃动的脑袋,其他人都一致地,脸朝着讲台的方向,假装在听讲。
席虎四下一扫,发现上周开学到现在时的座位格局焕然一新:本该是他坐最后一排的角落,现在那位置上换了个人,他那画满涂鸦、辨识度超高的桌椅不翼而飞。
终于,他忍不住了。
“报告!”
“迟到了还不赶紧进来?”
“报告老师!我没看到我的座位!”
“你的座位在那。”
王清平给他一指,席虎顺着那方向看过去:深受大家嫌弃、狗都不理只有老师爱理的教室第一排正中间,坐了一个坐姿笔直修长的男生。
席虎一怔,随即偏头一看——旁边那张被挡住的桌子,可不是他的么。
难怪他找了半天没发现,谁能想到被换到了第一排?
“绣花呢?还不快回位子坐好!”
王清平一声不耐,有女生被吓了一跳,席虎跟没事人一样,慢慢走到讲台上,顶着王清平的注视,又走到讲台下唯一的那个空位,一屁股坐下。
他很快接受了自己被换了新座位这个现实,感受到王清平还在充满关爱地注意着他,席虎只好从抽屉里翻出课本和纸笔,敌动我不动,暂时以不变应万变。
百无聊赖之下,他开始打量自己的新同桌。
这同桌说新也不新,说旧也不旧。初中时,两人坐了三年的前后桌,好像没说过几句话——谈思明是个学霸,席虎以前犯过中二病,很是瞧不上这类人。
高一席虎和谈思明不在一个班,而是和大头田恬同班——田恬是位万年年级第一的学神,大头是个跟在学神后边的伪学霸真学渣。
席虎身为一个学沫,他跟小两口混久了,对于学霸这点特殊生物的抵触心理,就不复存在了。
取而代之的是来自学沫的故意忽视。说得通俗一点,其实就是,关他屁事。
直到上学期,高二文理分科,席虎和谈思明又分到了一起——席虎当时就觉得,这他妈也太巧了点,老天给人安排重逢都这么随便了吗?
他也就故意的,又把人忽略掉了。
谈思明听得入神坐得端正,席虎愁眉苦脸。
时过境迁,他主观上心态算是至少比以前端正了,但分到这么个风水宝地,客观上可真是要命:以后考试完发卷子,再怎么不在意分数,三位数和两位数的对比肯定好看不到哪儿去……
再一联想,要是开家长会,往日情景再现,曾经别人家的孩子家长在旁边坐着,席峻峰真的非抽死他不可……
他越想越远的脑洞一发不可收拾,当即拿了张便利贴,刷刷几笔,往后传纸条。
大头接过纸条,笔迹力透纸背,和上面的符号一起,表达着当事人来不及解释了的控诉之情:[?!]
片刻之后,席虎收到递回的纸条,自己的问号和感叹号下面,简短地写着:[老王让全班自愿换座位,谈思明落单了,我就给你把桌子挪过去了……]
不该发生的发生了,该发生的一个都没发生。
因而,大头还很无辜地补了一句:[虎哥,不是我不愿意跟你坐,你周围简直就是□□,遇见老师点名一点就着!]
席虎:“……”
席虎:“靠!”
席虎向后猛一甩头,正要用眼神向大头扫射愤怒之光时,不幸被王清平发现,王清平手上的黑板擦一抖,大声道:“席虎!回答问题!”
席虎赶紧把头转回来,起立:“什么?”
王清平一阵疾走,过来就差把作业册子塞到他鼻子底下了。
“《赤壁赋》这篇文章是怎样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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