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襄微笑着看她跑出去的身影,又把目光转到这边来,悔哉睡的安详。他把手放在他的胸口,“这里,已如死灰?”
☆、年少带媚笑 五
又说:“你以为你喝的是什么?琼汁玉液么。你喝的是孟婆汤啊……我皇兄要你到桥那边去,他心可真够狠。虽然这样,但我又不得不让你喝,你少闹些”
“我成全你,也成全我皇兄,我不过又加了些mí_yào进去,保证你去的时候毫无痛苦。就像你说的,我对你可真是好。”
最近他的精神真是大不如从前了,醒的时候天昏昏沉沉,像是要下雨,身边没有抱着自己的人,晃晃隐隐有些疼的头,赤脚下了塌来。
那个王爷竟然不在?
真难得。
看了眼楠木的小桌子上放着药碗,他苦笑。这东西从他再进这王府时开始喝,喝到今天也好长日子了。可是究竟是几天他已经记不得了,宫里那个人说这叫忘忧,能让他忘了前尘后世,只有他忘了心中的恩怨,他才能重新回到那人身边。
这是第三次喂他这药了,第一次的时候他也是不愿喝的,后来懒待闹了,反正结果都是一样被灌,更况且他自这次出宫就没想着要回去,要真能忘了才是上天对他的恩赐。
何处不是了却残生,为何非要惹他厌烦。
推开房门,外面真个是满城风雨欲来,远处微微光亮,是要打雷了么?踏出房门,才觉的地是绵软的,踩着就像踩棉花,或者,也可能是他自己脚软吧。他扶着门,呼吸着带着泥土腥味的空气,没由来的觉的自在。
“怎么没穿鞋?”王爷的声音又响起了,他微微有些丧气,转头向声音响起的地方。
王爷前面走着两个提玻璃灯笼的侍女,自己披着蓑衣,从游廊尽头快速行来,背景是压黑的天空和摇晃的树枝。他微怔,只觉恍如梦境,一时没支住自己身体,靠着门框缓缓的往下滑。
定陶王来不及抱住他,他已经软在了地上。于是定陶王放慢了脚步站在他面前,蹲下身子低头看着他,冷雨就在此时哗啦啦的飘了过来,定陶王下意识伸手去挡,又抬头看看乌黑的天空,笑了。
“就带你进宫?”
原来那天宫里有私宴,皇帝宣定陶王和他一同去的。
定陶王爷一行在偏殿换了衣服,没到门口已经能听到宫里的礼乐声,似乎热闹的非常。他扶着那美人,临来时又是喂药的时辰,也不知是他心软还是怎地,这次只喂了少许mí_yào,忘忧是一点也没掺。
“皇上……”樊襄举首想拜。
“平身。”皇帝今个好生热情,又是赐座又是赐酒,他就在皇帝坐下,抬首看去,陪坐的只有伶人画匠,并着翰林院几个学士,没有朝廷命官。
这,又是唱的哪出?
“今个有美人,特邀定陶王前来欣赏。”
悔哉的头还靠在自己肩上,皇帝根本不看一眼。
果然红颜命薄,宫中美人甚多?
十几个霓裳的舞妓从宫门鱼贯而来,做飞天舞,眼花缭乱了好一阵也不见传说中新得宠的美人出现。定陶王看了他皇兄好几次,皇帝只看舞赏乐,不急不躁。自己今天果然心软,只这一会,身旁的美人药劲就下的差不多了。他皇兄拿捏的好时辰,这冷漠是有意做给悔哉看的么?
这便怨不得他,这只是关乎他们两个人自己的恩怨情愁了。他乐意为美人在这恩怨情仇里参杂一脚,能利用上一把是再好不过的了。
☆、独不见悲色 一
末了终于有人进来,一把折扇一身红衣,个头不及悔哉,也是瘦,腰里束腰封,让看的人都替他捏把汗,这个细法,难道不会把人勒断了么。
折扇哗的合了,樊襄看清那人相貌,怎么说呢,模样确实不错,也总有些不及悔哉的东西。大概就是两种全然不同的人吧。
“皇上!”乐者都还在演奏,没留神自己身边的人突然扑了出去跪在那红衣少年身边。乐声便戛然而止,舞者也惊慌失措的停了,只有那红衣少年颤抖着,一步一步跑到皇帝座前。
“公子你跪也……也没用,皇上现在宠的,是我。”少年说个话也歇了好几次气,跪在皇帝脚边,把头枕着皇帝膝盖,脸冲着坐下的他们。
“悔哉知错了。皇上放过郢轻吧。”悔哉低着头闷着声。
“怪事,要走也是你,要留也是你,怎么无论朕如何,都顺不了你的心?”
“悔哉知错,但郢轻是最无辜的……”
“哦?”
看,樊襄就知道,这几个人的恩怨他插不上嘴,樊襄端起酒杯呷一口,干当陪衬。
“如果是因为悔哉的忤逆牵连了郢轻,那悔哉即刻回宫,请皇上放了郢轻。”
“放肆!”樊煌暴怒,“你当你自己多重要,为了你牵连了谁?当初求也求不得你来,说什么男儿志在四方,哄也哄不得你笑,说什么不过一个男宠不值得费心。现在又如何?”皇帝踱着步子下来,抓着悔哉的头发逼他抬头,扯着他的脸,“过后你又怎么样,现在倒在别人床榻睡的安稳,怎么跟了旁人,就没那么多治家治国的道理了?”
悔哉胸口一阵锥疼,气涌的厉害,“悔哉已经脏了,那苦不要郢轻在吃一遍。郢轻不求恩宠,放了他走罢,我求您了,求您了……”
“你们一个个到底瞒了朕多少事。凡音死了么,嗯?郢重病不起么,嗯?这个也不能玷污那个也不能受伤,怎么合着最后只你担着?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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