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弱的苗微胡乱的去抓顾尘安的袖子,闭着眼睛恳求,道:“别,别打……别打了。”
他手腕上有什么坚硬、圆润的东西硌着了她的手。
她下意识的摸了一把,没错,就是当年六表哥程权转赠给她的那串,她日夜摸在手里,国经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错不了。
苗微犹豫着睁开眼,正对上顾尘安冷然漆黑的眼眸,她吓的再度闭上眼,心怦怦直跳,嗓子里似乎塞了棉花,每发一声都极其艰难。
她却仍不甘心的问:“你,你是……你是谁?”
知道自己唐突,且语气不善,苗微红了脸,乍着胆子又补了一句:“这,这佛珠,怎么,会在你手里?”
要不是那佛珠对苗微有安眠的作用,她压根也不会乍着胆子问。这世上,她留恋的人除了林妈妈再无其它,值得她留恋的物就更没有了。
如果非要算,这珠串在她这留了那么点儿印象已经实属难得。
顾尘安好笑的看她一眼,自报家门道:“我姓顾,这手串本就是我顾家祖传之物。”
他是记起她来了,可她压根不记得有他这个人。
可就算不记得,但这珠串可是他的。
她怎么能问得这么理直气壮?
啧,她这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哈。
果然苗微一脸茫然。姓顾?不认得,她只隐约记着个卫,叫什么长生的,她问顾尘安:“顾?那,卫,卫七公子是……是你,什么人?”
顾尘安心道:你就不能不结巴?怎么每句话都说得这么费劲?
他简捷的答道:“我外甥。”
苗微手里一直抓着那珠串呢,到此时心才慢慢沉静下来,张了张嘴,眼神里一片了然,随即垂眼松手,道:“原,原来,那谢,谢谢……你。”
要不是他这串佛珠,说不定她就死了。可,如果死了,兴许不会受现在以及将来的罪了。这么一说,她倒不知道是该谢他还是恨他了。
看她那模样,顾尘安就知道她根本不领情,本来不图什么的,这会儿忽然就恼怒起来,他嗤笑一声:“早知道救的是你,我就不救了。”
救了有什么用?就这么个废物,活着也是拖累,她自己也辛苦,还不如死了呢。
苗微脸色愈白,她能听懂顾尘安的言外之意。她也确实活的累,可蝼蚁尚且贪生,她想活也不是不可饶恕的罪过吧?
再说当初她可没求着他救自己。
只是被人如此明白直截的轻视和嫌恶,苗微心口突突的要爆了似的疼。
顾尘安把苗微拎到程良跟前,问:“敢不敢下手?”
就这么个畜牲,死八回都不冤,她可是苦主,又有他给她撑腰,她怕什么?
苗微却只呆怔的仰脸看着顾尘安,好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她那明净的小脸有如羊脂玉,衬着晶莹的泪珠,像夏日雨后滴露的荷叶,娇媚而馨香。
这样柔弱又纯净的小姑娘,合该拱若明珠,锦衣玉食的娇养起来,而不是让她见识人性的丑陋和血腥的残暴。
顾尘安蓦的垂了眼,他极力把心中的不适挥去,把不知哪儿来的匕首塞到她手里,道:“两条路,你亲手弄死他,或者等他缓过劲来弄死你。”
苗微紧紧攥着匕首,垂下双眸。
匕首又硬又凉,触之生寒。她茫然又虚浮的站着,一动不动。
她不是不想动手,气急之时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可真到了这个时候,纵然手里握着利器,她却又下不了手了。
苗微知道,程良被打成这半死不活的惨样,却不致死,回去必然要添油加醋告自己一状。说自己勾引他都是轻的,再来一个勾结外人谋害他性命,程家能容得下自己才怪。
她知道自己应该选什么。
不为别的,就因为眼前这男人说的话。他对她极其轻视,苗微明白,她也想做出一件事来让别人刮目相看,以此证明自己不是废物蠢蛋只会拖累人。
可,她不敢,不敢杀人。
顾尘安瞧她这情状,不无失望,起身对见迷道:“走吧。”
见迷望过来,回过神,忙撇了死猪一样的程良跟上顾尘安。
粟米不解其意的呆望着苗微。
苗微死死的闭眼垂头,满脸煞白,连樱唇的颜色都淡了,微微蠕动,不知在低喃着什么。
顾尘安是真没那耐心,他又不是救苦救难,普渡世人的菩萨,就算要帮,也得被帮的人有自立自强的意识,值得他帮才行。
就像苗微这样的烂泥扶不上墙,帮她一回说不定反倒落她埋怨,怂人就这样,不知好歹,只会怨恨,把一切都归结于外因,好像就她自己无辜、纯洁一样。
他图惜什么?
多管闲事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至于苗微是死是活关他什么事?
就为了卫七对苗微的那点好感?还真不值当他出手,卫七就是个孩子,今儿见了个漂亮姑娘,满眼欣赏,可过不多久,又会遇上更漂亮的姑娘,顾尘安可不觉得卫七对苗微能有多非她不可的心思。
顾尘安提了缰绳要上马,好巧不巧孙琪等人下山,一见这儿有热闹便凑了上来。
苗微好巧不巧正对上孙琪的脸。
她登时吓的三魂七魄出窍:孙,孙琪,他,他怎么会在这。
眼见他一步一步由远及近,那张温润的脸又变成了凶神恶煞,苗微头皮疼,好像被他扯住了头发,残忍的往桌角撞去……
她浑身都疼,尤其腿间最柔软的部分,又被人生生劈成了两半。
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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