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存?”他推了推温存的身体,发现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之后,用手翻了一下眼皮,发现他已经烧晕了。
“...操。”方治远看着手机屏幕上两点半的时间,忍不住骂了一句。
这他妈三更半夜的怎么捣鼓啊。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高成打了一个电话。
“喂?”对面声音朦朦胧胧的,一听就是没睡醒的样子,“你最好有...”
“我真的有一个可以给你半夜打电话的理由。”还没等高成说完,方治远就抢着说,他暼了一眼温存,“再不打可能就出人命了。”
“小远?”高成瞬间就清醒了,他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语气有些紧张,“你怎么了?”
“....不是我。”方治远说,“是我个...同学发烧挺严重的,都烧回去了,我现在自己出不去,你来接我一下吧,记得拿件儿外套和毯子过来。”
“你在哪呢?”高成那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可能在穿衣服。
“学校。”
“烧的那么厉害怎么不去医院?”
“...我能怎么办啊,他死活不去医院,倔的跟他妈驴似得。”方治远揉了揉眉心,“你先过来吧,具体的到了再告诉你,我觉得可能又给我自己去惹事了。”
“现在就走了,五分钟。”
“谢了。”
方治远觉得他现在看到温存就气的牙痒痒,可是又不能就这么撒手不管他了,只能无奈的把衣服给温存套上,抱着他往外走。
半夜两点多,再热也是凉的,方治远上身什么都没穿,那小风一吹,他浑身冻的打颤还要给温存挡着风,那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你...大...爷...的...”方治远颤着牙说。
如果现在有个人想不开半夜在校园溜达的话,他说不定会看到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抱着另一个男人走,还一边走一边骂。
你大爷的。
.
“我操!你这是...”
高成看到方治远这形象,万年面瘫的脸上出现了一副不可描述的表情。
夜黑风高,两个帅哥,没穿衣服,抱出来的,还发烧了,还晕过去了。
这怎么想怎么容易想多。
方治远一看高成那个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叹了口气,“我没上他,你别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儿。”
“先上来吧。”高成打开后车门帮方治远把温存放了进去,“衣服毯子我都放在车座上,用什么你自己拿吧。”
方治远扯了毯子把温存整个人裹了起来,然后拿了一件外套自己穿上了,他抬头看了一眼高成,轻声说,“我可能惹到越子了。”
“越子?”高成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忽然瞪大了眼睛,“董肖越?!”
“嗯。”方治远靠在后垫儿上,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指了指温存,语气有些艰难,“越子找他事儿,我...”
“董肖越知道你在这儿了?”高成一针见血的问。
“见过面了。”
“那..方治桓...”高成有些担心的看了方治远一眼,低声说,“他肯定会跟他说。”
“死就死吧,真是操了。”方治远低声骂了一句,“爸妈反正都知道这件事了,要是方治桓过来找我,他们肯定不会不管。”
“你好不容易才跑出来了,因为这个刚认识几天的人...值吗。”高成皱着眉头,“方治桓那种人...唉,能跑掉一次就很难了。”
方治远眼睛死死的盯着车窗外,过了好久才说,“无所谓了...”
高成是唯一一个知道他所有故事的人,知道他曾经都经历了什么,知道方治桓曾经对他做了什么,只有面对高成的时候,方治远才会难得的觉得轻松一些。
高成狠狠的揉了揉头发,“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儿还有一个人呢,先管管他吧。”方治远忽然觉得有些累,不是身体上的累,而且心理上的。
累的莫名其妙,忽如其来。
他隐忍了太久的情绪忽然就这么像是放开了匣子一样,宣泄而出。
忽然有一天被告知亲生父母已经死去的无措和茫然,身边有一个用尽一切卑劣的手段想带他上床的哥哥,被安排到一个完全陌生地方的无力和恐慌,这一大堆负面的因素造成的情绪,在憋了一个多星期之后,终于在这个晚上爆发了出来。
方治远手指死死的攥成了拳头,不可抑制的颤抖着。
董肖越和方治桓认识,如果他猜的不错,方治桓现在已经知道他的消息了,而且随时都有可能无声无息的出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更悲哀的是他却无力反抗。
他的一身功夫都是方治桓练出来的,他怎么可能斗得过方治桓那种人。
高成沉默的看着方治远,然后开口道,“要是方治桓真的找过来了,你一个人应付不了,就告诉我,别硬扛着,方治桓那种人...不是好糊弄的。”
方治远勾了勾嘴角,有些自嘲的说,“你觉得如果他找到我了,还会给我机会让我再跑出去一次么。”
“在他来之前告诉他爸妈吧。”
“...再说吧,再快也不可能今天就到。”方治远抬手试了试温存的体温,“他不去医院,只能给他买点儿药吃了,好不好听天由命吧。”
“...你?”
“我对他真的没什么意思。”方治远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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