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思甜给他们煮的粥里也放了何首乌切片,不然只喝粥,肯定是受不住的。
秦氏喝完粥,稍稍有了点精神,坐在炕沿儿上看着罗安平就发呆。
“娘,白酒找来了吗?”贝思甜问道。
秦氏抬起无神的双眼,点点头,“跟巧娘换了点,你要这干啥用?”
“给平安擦前心后心,手心脚心。”贝思甜看了罗安国一眼,又看向秦氏,“今天晚上对平安来说很重要,他能不能挺过来,就看今晚了,娘,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平安有很大的几率能挺过来。”
秦氏抬着脑袋,只能模糊看清楚贝思甜的嘴巴一张一翕,可是即便看不清楚,她也能感受到贝思甜的认真和恳切。
秦氏心里终于又燃起了一丝希望,拿过那点白酒,沾在手心里开始给罗安平擦拭身体。
罗安国半晌之后也吐出口浊气,孩子会不会跟他一样残废先放到一边,先保住一条命是真的!
先前他一想到孩子要是跟他一样了,还不如就这么去了,那样也省的遭罪,也省的拖累秦氏。
可怎么都是亲爹,眼睁睁看着孩子就这么没了,他这心里还是过不去,也不再去想七想八,先想办法救回孩子一命再说。
杨五郎显然是没有办法了,按照他的意思,要不听天由命,要不冒巨大的风险送到市里医院。
从这到市里要二百多公里,坐车就要五六个小时,这一路颠簸,罗安平哪里受得了!
他们这当父母的都差点放弃,贝思甜却执着坚定地一直在努力救治罗安平,就冲着她这股韧劲,就让罗安国惭愧不已。
罗安国的体温一直持续在高温状态,因为没办法测量他的体温,所以贝思甜只能放弃记录,持之以恒地给他的身体散热。
除了手心脚心和前心后心之外,腋下一直在用温毛巾热敷,这样的散热效果比在额头上敷冰水要有效。
秦氏每次看到贝思甜给罗安平灌下她制作的药水,就忍不住多看一样,人家的药汤子都是暗褐色的浓汤汁,怎么到了她这里这么清汤寡水的。
不过秦氏也没多问,问多了她也不懂,杨五郎也没别的办法,她除了听着照做,没别的办法。
三个人一直忙活到半夜,直到后半夜,罗安平的高烧才逐渐褪下去。
摸着罗安平的额头不再那么滚烫,贝思甜轻轻松了口气,只要高烧下去了,他这条小命就算保住了。
贝思甜想到灌下三道符水,配合着消炎药才有了这些效果,不由地苦笑,这种尴尬的状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她的精气神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再恢复,可大大小小的事情让她觉得,速度还是太慢了。
罗安平的高温褪下去之后,便进入了沉睡,这场大难对他来说是一场巨大的消耗,唯有沉睡还能补充一些消耗。
摸着罗安平已经凉丝丝的额头,秦氏喜极而泣,和小命比起来,她现在哪里还会去管是不是会残废,只要能活下来,给她一个盼头,她也不至于会崩溃。
罗安国也是长吁短叹,真真是没想到,人居然就给救回来了,还是他们三口子一起给救回来的!
这里边贝思甜当然要居首功,他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一个瘫子,还能亲手救回自己的儿子!
罗安国的心境悄然有了一丝变化,他看着罗安平默默流下眼泪。
罗安平救回来了,杨五郎第二天来的时候是准备报丧的,结果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消息。
以靠山村的条件,这种大伤根本就是等死,你说去镇上的卫生所?
去了那除了死,还会被坑一大笔钱!
可谓人财两空。
大多数村里的人遇到这种严重的状况,就是听天由命,有条件去市里的,也会选择拼一把,不过一般到了半道上人就没了,所以汽车根本不愿意拉,也没地方放人。
杨五郎忙回去拿了听诊器,给罗安平做了一个大概的检查,发觉他现在不管是心跳还是脉搏,都已经恢复正常。
他抬起头来啧啧称奇,随即又察觉到不合适,忙讪笑道:“秦嫂,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没想到小甜儿真的懂医。”
秦氏憔悴的脸上也露出笑容,连连点头,“谁说不是呢,小甜儿这孩子就是被她那后娘给坑了,要不多好的一个孩子,差点就这么给埋没了!”
杨五郎对秦氏对自家人的自夸自卖倒没觉得什么,贝思甜最近一段时间是不一样了,听说成了宝娘绣坊的绣娘,他媳妇说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就是巧嫂子的手艺人家都看不上。
“小甜儿呢?我想问问她情况。”杨五郎心里存了一些疑惑,中药那些药汤子不可能见效这么快的,到底怎么回事,还要找正主问问。
“回屋睡觉去了,忙活了一夜,还不让她歇会。”秦氏说了一句,可不打算让杨五郎扰了她的觉。
杨五郎也不可惜,早晚能见着,又给罗安平检查了一番,这才走了。
大上午,两口子也都补了一个踏实的觉,从来没觉得睡觉这么香甜。
当天夜里,罗安平就醒了过来,一醒过来就喊饿,秦氏喜滋滋的就要去给做饭,被贝思甜给拦下。
贝思甜熬了一碗清淡的白面糊糊,里边放了一些盐,还少见的点了点香油,自然也少不了何首乌黑枸杞这些补气补血的草药。
一大碗喝下去,罗安平立刻便有了一些精神,嚷嚷着还想再喝,贝思甜便又给他端了半碗。
等罗安平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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