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是还没来及说。”戒律长老不悦反驳道。
“好了。”掌教开口,“此事正如子画所言,并无证据,何况丁隐这几日在殿中,也是我亲眼所见。”
白子画向来公断,方才听他所言,不少长老已经开始相信丁隐与此事无关,如今又听掌教如此说,也都没有再多言。就连戒律长老也是一样,只仍是往丁隐那看了一眼,见丁隐低着头不说话,便也不再理会。
“子画、丁隐,你二人即刻带领弟子下山,查明此事。”“是!师尊。”白子画和丁隐齐声答道。说完二人告退,集齐弟子,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一群人向着山门出发,为了安全,长留各殿设有结界,无法直接御剑。
途中遇上戒律长老,众弟子向其行礼,他淡然点头示意。当丁隐从他身边走过时,他偏头看了丁隐一眼,被丁隐冷冷地看了回去。他心里“咯噔”一下,脑中隐隐有大事不妙的感觉,忙转身去看,只见那行人已经走出山门,御剑而去了。
白子画他们御剑而飞,不过半日,就到达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江都。江都繁华热闹,大街上行人很多,一路上人来人来的很是热闹。他们一行十五人,身上穿的是统一的长留弟子服饰,站在大街中央很是引人注目。
白子画见众人一路赶来,面上都有些疲惫,加上此时天色也有些晚了,便决定先找地方休息。他们找了家客栈,各自两两一间休息,正好少了一人,众人知道白子画的性格和身份,自然是让他一个人一间。
此时华灯初上,丁隐也没什么睡意,回到房中换上自己日常穿的衣服就要出门。才打开房门,就见白子画从对面的房间走了出来。“大师兄。”丁隐打了声招呼,又问道,“大师兄打算去哪?”
白子画瞥他一眼,随手关上房门:“花满楼。”
“看来大师兄和我的想法相同。”丁隐点点头,也关上房门,和白子画一起往前走。
二人下了楼,来到街上,因为不认识路,只好向路人打听。“夫人,打扰一下。”白子画拦住一位大婶,问道,“请问花满楼怎么走?”
那大婶眼神复杂地将白子画上下打量一番,表情看上去有些诡异,白子画不解,正要再问,却见那大婶摇着头走开。“唉,穿的斯斯文文的,却净想着这种事,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白子画难得的露出些微困惑之意,转头看向丁隐,丁隐也是云里雾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两人又问了几个路人,他们的反应却都和那大婶差不多,不过幸好,最终他们还是知道了路。
等到他们来到花满楼门口的时候,总算明白路人的反应是为何了,花满楼花满楼,竟是座花楼!白子画和丁隐站在门口,见到很多人都试图往里挤,却被门口守卫挡住了。
“抱歉各位。”一名管事的从守卫中站了出来,对被挡在外面的人拱手行礼,“今晚的名额已经满了,请各位明日再来吧。”
众人听闻此言,纷纷失望而回,但也有一两个不愿就此罢休的。“小爷我昨天来了没位,今天来了还没位,这要小爷等到什么时候去?”一蓝衫青年嚷道。人们纷纷附和,希望能够得到机会进去。
“这位爷,实在抱歉,楼子里已经坐满了,装不下,只能请您明日早点来了。”那管事的脸上堆着笑,说完,又对着众人行了一礼。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那蓝衫青年见他如此,也不好再发作,只得忿忿离去。众人见没有希望,也开始散去。
白子画和丁隐没多做犹豫,两人使了个隐身咒,从守卫眼皮子底下溜了进去。直到两人进了门,才撤去法术,开始打量起四周来。那管事的说得没错,花满楼里已经坐满了人,在大厅中央的位置,有一座亭台,四周都用纱幔遮住,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丁隐和白子画在大厅找了一会儿,才找到个位置坐下。
两人刚坐下,就听旁边一个瘦高个对旁边的人洋洋得意道:“你们跟着我来可算是有福了,今晚就让你们听听什么叫之音。”
一书生模样的俊秀公子笑道:“在下今晚可是约了红袖坊的柳姑娘听曲儿的,希望这人真像李兄说的那样,莫让我们失望才是。”众人附和。
那瘦高个连忙拍着胸脯道,“苏公子放心,这位东方先生的琴曲,比柳姑娘的还要好上三分,不,十分!”
那苏公子听闻此言,却是面露不悦,他是爱琴之人,向来佩服柳姑娘的琴艺,如今却被贬至如此,心中不快,冷哼一声,冷着脸不言语。那瘦高个见他神色,知道自己说得太多了,也只悻悻坐在一旁,不敢多言。
丁隐听到这里,心中不以为然。这世上,若说琴艺,谁比得上少恭?少恭……他现在在哪里呢?在做什么?他心中的执念有没有减轻一点呢?会不会像他思念他一样也稍微想一下他呢?
这时,丁隐注意到周围的人群开始嘈杂起来,他抬头,向着那亭台看去。只见一人抱着琴从亭台后方走进亭台,因为隔着纱幔,丁隐看不清那人容貌,却觉得身形有些熟悉。
那人将琴安置好,对着众人拱手行了一礼,而后坐下,点香。众人此时都安静下来,目光专注地盯着那台上人的动作。
那人点完香,手指搭上琴弦。清悦琴音自纱幔后流淌而出,流入众人耳中。丁隐闻音一怔,手指不由握紧,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台上身影。
这曲子他再熟悉不过,正是《榣山遗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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