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八的大手像一副催命锁狠狠的锁在了十九的脖子上。
骨骼错位断裂的声音虽然轻,却不容忽视的钻进了在场每一个人耳中。
初一从头到尾没有错开眼神,只是冷冷的看着十九徒劳挣扎,到最终软软的吊在初八手心里。
夕醉楼的人面面相觑,纵是贺云天或穆子规这种老江湖亦是看得毛骨悚然。
荣敏皱着眉毛:“真可惜,本来想借着贺楼主之手帮你们璇玑营清理门户,没想到这厮不上套,啧啧。”
璇玑营的三名刺客齐刷刷的看着他。
荣敏一笑:“这是你们李大人信里交代的,让我帮他捉耗子。有趣有趣!李赞果然阴险。”
初八愣愣的说:“狗拿……”
初一和十五迅速的捂住了他的嘴巴。
京城。
李赞斜倚在藤榻上,一个清秀的少年用银签子扎起去了子儿的西瓜递到他嘴边:“王爷~”
李赞一笑,张嘴吃了。伸手抬起少年的下巴:“你叫什么?”
“回王爷,奴才……”
他的话被李赞的手指打断,那根手指细细的描摹着他的嘴唇,指尖有淡淡的幽香。
“你长的不错,我喜欢。”
少年心中一阵窃喜,身上更软了,轻轻的依偎在庚王身边。一双纤秀的手试探的搭在王爷腿上,慢慢摩挲,慢慢往深处探索。
李赞用力一拉,在少年的惊呼声中把他的头按在腿中间,“别乱动,过会儿王爷疼你。”
拿起桌上一封拆开的信笺,封皮上一朵牡丹。信很短,只几行字,端端正正的小楷,和写字的人完全不同。
肩伤,中毒,气力尽失。这几个字眼儿让他多少有点心烦。手掌附在那个不知名少年的头顶,漫无目的的缓缓抚过。
腿间的少年细微的动了动,李赞一脚将他踢开,“跟你说了不要乱动。来人!”有侍卫进来,“把他带下去。”
合上信笺,轻轻碰了碰那朵牡丹的花蕊,深深浅浅的蕊心离远一点能看出是两个字:十五。
十五,从来不会违抗他的命令,让他不动就不动……
荣敏这个混账东西!怎么一眼就挑上十五了呢?
这次借着他的手除掉奸细十九,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扯进刘仕冕的敌对阵营。南域,云城……这两个重税之地一直都是刘仕冕的根基所在,刘氏一族你们还想只手遮天么?就让我陪你们好好玩一玩吧。
李赞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窗纱外有阵阵热浪。
南域,现在很热,伤口长得好么?
初一和初八走了。
但,贺云天没走。
庆南王与夕醉楼在匪夷所思的情况下化干戈为玉帛。这个,十五真是很佩服王爷巧舌如簧。
屋里两个人,一个是被对方刺杀的,一个是来刺杀失败还被人在胸口桶了个小窟窿的,他们怎么就能聊的如此开心?
十五趴在书房外一棵大树的树杈上,刷上灰漆就能伪装成树干。
他的听力恢复了,听着里头的对话没完没了你来我往,竟然有点儿犯困。也许是刚解毒的缘故吧?又或者,是这段时间太过懒惰疏于练功?
惊觉!这样下去不行!抖擞精神,继续偷听。
又过了半个时辰,谈话终于告一段落,贺云天朗声道:“在下先去稍事休整,晚上定然不醉不归!”
哦?还要住一宿不成?
突然树下有人叫他:“喂,下来咱俩亲近亲近。”
十五大惊,从树干后探出半张脸:“贺楼主不是要去休息么?”
贺云天仰着头抬着眉毛的样子更加突出了他那张苦瓜脸,“来来,小兄弟暗器使得漂亮,我手痒好几天了。”
十五:“前几天你不是都在撒癔症么?怎么手痒?”
贺云天:“下来!要不我就上去!”
十五一抖手腕,左手掷出一把飞刀,逼得贺云天向后跃出一大步,冲着树冠咆哮:“你作甚!偷袭么?”
十五从他身后冒了出来,拍拍他的肩膀:“不是要切磋暗器么?你输了。”
贺云天嘴角耷拉了下来,“这次不作数!”
“那怎么才算数?喊着口号,一二三,投!是么?这还是暗器?”
荣敏大步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十五,进来给我研墨。”
十五对着贺云天静静的微笑,“你就是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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