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尚书答应朕两个条件,朕便禅位。”
“陛下请讲。”
“第一,朕可以传位给皇长子,但绝不让予你宁家。第二,禅位之礼不可敷衍,须由钦天监测得良辰吉日,再行举办。”
宁伯温笑道:“臣哪里敢觊觎大宝?不过是想清君侧、佐明王罢了。不过这第二点...皇上莫不是想靠典礼拖延时间?”
这老狐狸......梁焓咬了咬唇道:“皇长子年幼,尚需熟悉仪程,宫里也要时间筹备。最迟后日,宁大人一定如愿以偿。”
“好,那臣就与万岁一言为定。”
“在此期间,还望宁尚书善待城中臣民。”梁焓说完便离开了城楼。
楚清匆匆跟在他身后:“陛下真打算禅让么?”
“禅让个屁,老子坐公交都没让过!”再说公交让座还算美德,龙椅让座可就啥都没得了。
身为一名历史研究者,梁焓太清楚废君的下场是什么。
那宁老贼比赵老二还狠,不过是看重幼主好控制,想挟天子以令诸侯。自己如果真的禅了位,对方可能大发慈悲地给他这旧主留活路么?
楚清问道:“公交是何物?”
“一种喜欢搞道德绑架的大型客用运输工具。”
楚清正懵懵懂懂地琢磨着公交,又听对方问道:“御花园的密道疏通了没有?”
“因天寒之故,下面的封土冻上了,不好挖掘,估计后日就刨开了。”
“好。”梁焓停驻步子,神色严肃地叮嘱道,“楚清,朕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记住,这关系到所有人的生死,包括秋荻。”
“是!”
楚清跟在梁焓身边的日子也不短了,知道这位皇帝只是看起来娘炮,实则个性强势得很,不喜受人威胁,更不会坐以待毙。只是对方的计划听得她心惊肉跳,不禁劝道:“陛下,这会不会太凶险了?”
梁焓叹息道:“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怕兵行险招不成?”
“可万一再出个失误,卑职岂不只能以死谢罪了?”
“你可不能死。如果真出了意外,她们还要靠你逃出去。”梁焓笑了笑,“放心吧,朕会努力活下去,朕还等着燕重锦给我一个交代呢。”
“陛下,那人绝不是...”
“朕知道,但别人不知道啊。玉是燕家送来的,箭是当众射来的,朕总要给天下一个交代。”梁焓摆手阻止了欲言又止的楚清,“此事等他回来再说,现在谈这些都为时过早,你先下去准备吧。”
“是,卑职告退。”
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梁焓深深叹了口气。
燕重锦,你到底何时回来?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你。
冬月初十,是个无风无云的晴天。
临近昏时,安午门终于开启,守候许久的宁家军涌入皇宫,纷纷把守住四处宫门。
禅位大典在泰和殿举行,梁焓头戴冠冕,身穿衮服,腰杆挺拔地玉立在玉墀之上。文武百官被宁兵像赶鸭子一样地轰到殿前。
待众臣跪下,宁伯温重盔厚甲,带着一众跨刀负剑的属下,像皇帝一样威风凛凛地行来。见到主君也只行了个拱手礼:“微臣拜见吾皇万岁。”
梁焓轻笑道:“殿中陈列着梁家先祖之位,朕不会设伏,宁大人不必如此小心。”
“呵呵,老臣领教过陛下的手段,不得不谨慎些,还望皇上见谅。”
“也罢。”梁焓对身边的夏荣道,“开始吧。”
“老奴遵旨。”
泰和殿中香烛缭绕,气氛清寂。
墙壁上张贴着历任皇帝的画像,梁家先祖们皆目光悲悯地注视着一切。
司礼太监在殿前高声唱喝,梁焓和梁睿一步步按流程交接。宁伯温等得有些不耐烦,催促道:“太上皇陛下,您再磨蹭又有何用?还是尽快将玉玺交予新君吧。”
梁焓闻言不怒反笑:“宁尚书,你可知这传国玉玺,为何只能由梁家人继承?”
“老臣不知,请太上皇示下。”
“因为这盛装玉玺的金盒,只有梁氏的血才能开启。”这自然是诓对方的,梁焓不过是做了个弹簧机括,伸手一按就能弹开盒盖。
宁伯温望着里面那件怪模怪样的漆黑之物,眼神一愣:“这就是......玉玺?”
梁焓嘿嘿一笑,迅速将枪拿了出来。
“宁老贼,别以为铠甲能防范所有物理伤害,这个距离防弹衣都没用!”
“砰!”泰和殿内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三营指挥使诧然看了眼地上的人,皆对梁焓手里的玩意儿露出惊恐之色。
“不许动。”梁焓举枪威胁道。
“皇、皇上......此事,此事都是宁家父子所为,我等只是听命行事......”朱雀营的指挥使胆子最小,当下跪倒求饶,“陛下饶命!”
“蠢货,谋逆大罪你还能活命不成?!”白虎营的指挥使骂道,“他那火器不可能一直有弹药,耗光了还不是得束手就擒。”
“砰!”某人刚说完就躺尸了。
梁焓吹了吹枪口的烟雾,悠然道:“说得对,子弹总有耗光的时候,关键就看拿谁的命耗了。”他用枪头指了指两个站立不稳的指挥使,“朕已到穷途末路,不在乎多拉几个垫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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