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6.35.34
鸿胪寺少卿将随行的武士安顿至驿馆, 燕重锦则带领使节从东江口走到了皇宫,一边走一边介绍沿途的民土风情。
他一个武人不觉如何,文官们却累得腿软脚酸。东瀛的使节则像刘姥姥入大观园, 东顾西盼地赞叹不停:“东都,大大滴好!”
入宫面圣已近酉时。
梁焓没按常理出牌, 在接见之初只管宴饮不谈国事, 让使臣们憋了一路的措辞都下了酒。
食案上中西结合的料理更让一群东洋人开了眼。小野三郎举着盛葡萄酒的高脚玻璃杯,瞅了半晌也没舍得放下。
池寒坐在使节堆里,发现龙椅上的那位老拿眼扫自己,不禁有些不自在。
更要命的是坐在对面的燕重锦。这人也不吃东西, 就像木头桩子一样端坐在案后, 眼神如冰地盯着他,冻得池寒一顿饭吃得如坐针毡。
梁焓心中憾然一叹。
池寒虽和那人有七八分相像, 但还是生得稚嫩了些, 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 身高和气质也有不小的差异。可以肯定这两人不一样, 也正因不是同一个人, 他才终于感到身心俱疲。
该忘了,真的该放下了。一国之君本就不能耽于儿女情长,何况对方还是个男人, 自己怎么就跟着了魔一样?
他向池寒举了举酒盏, 一句话没说,将杯中的苦酒一饮而尽。
还是不看了吧。越看越忘不了,万一被国际友人当变态就不好了......
池寒搞不懂皇帝是什么意思, 只好端起酒回敬了一番,仰头喝了下去。
说来也怪,皇上不再瞅他,燕重锦也不犯病似地盯着自己了,他终于可以安心地大快朵颐了。
盛装打扮的宁合容坐在君侧,望着一杯接一杯灌酒的梁焓,犹豫地张了张口,还是没敢说话。身为正宫皇后,她也只有这种场合能够出现,却真真成了摆设。
底下一众臣子皆是人精,看出皇帝龙鳞不顺,多数都闷着头用膳,只有礼部的万金油们陪着东瀛使节饮酒闲话。反正明日早朝才谈正事,今夜随意就好,稍微机灵点的,已经把对方肚子里的货套得差不多了。
“众卿家自便吧,朕乏了。”
“臣等恭送陛下......”
梁焓揉揉眉心,刚站起身就打了个趔趄。宁合容连忙掺住他:“皇上,臣妾送您回寝宫吧。”
梁焓想拂开她的手,又考虑到外邦使节在场,便由着她扶自己走下陛台,向夏荣吩咐道:“回御书房。”
他也没喝多少,脑子还算清醒,一会儿还要等礼部回报探到的消息。既然东瀛人敢开着战舰来访,说明此行目的很不简单。知己知彼方能不殆,他必须在正式接见前了解这群东洋鬼子想干什么。
宁合容亦步亦趋地跟到御书房门口,梁焓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皇后早些回去歇着吧。”
“臣妾...臣妾不累。”丈夫终于肯和自己说话,宁合容惊喜万分,抿了抿唇道,“陛下若还觉得头痛,臣妾去煮碗醒酒汤可好?”
望着那双充满期冀的眼睛,梁焓抚了抚额:“随你。”
“是,臣妾这就去准备!”宁合容提起裙裾,几乎是小跑着退下了。
看着对方欣喜的背影,梁焓叹了口气,转身步入书房。
刚批了两本奏折,燕重锦便来禀报东瀛使团的情况。
“启禀陛下,东瀛此来目的有二。一是为两国通商开辟口岸,二是为涤荡倭寇之患。”
淳国和东瀛很早便开始海上贸易,但由于倭寇时常骚扰过往商船,所以海路风险很大。两国的商人都希望朝廷能开设商埠,并加派水师为航线保驾护航。
梁焓打了个呵欠:“听起来不错,详情如何?”
“小野三郎口风甚严,臣尚未打探到更详细的消息。不过就倭寇的问题,只怕没那么简单。”
燕重锦曾和东瀛交过战,知道所谓的倭寇并非流匪,而是天皇默许的发财行径。东瀛诸多贵族武士都直接参与到掠夺当中,甚至和南洋海盗串联成货物与奴隶倒卖的产业。
东瀛使节嘴上说倭寇也抢东瀛人,将官府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实际养匪为患就是他们,真正倒霉的多是淳国沿海地区的百姓。
“国王无道民为贼,扰害生灵神鬼怨。观天坐井亦何知,断发斑衣以为便。君臣跣足语蛙鸣,肆志跳梁于天宪。”作为一名根正苗红的穿越者,梁焓对小日本向来没什么好感。这些东瀛人的做派也和明时的倭寇无甚区别,所以随口将朱元璋讽刺倭人的《倭扇行》吟了出来。
燕重锦吃惊地道:“原来陛下对东瀛早有了解,微臣就不多言了。”
“东瀛人包藏祸心,不得不防。他们敢开着战舰来访,东边的海防又大半被柳家养着,朕实在放心不下。”梁焓揉了揉额心,“那笔钱可以动了,朕准备建支新式海防水师,筑起一道海上长城。”
梁焓从做太子起就喜欢捣鼓各类发明,通过燕家的商铺出售流转,两人这些年积攒了不菲的小金库。但即便把那些银子全部砸进去,怕也仅能供应造船制舰所需的费用。养将练兵是长期花销,最后八成还是要动用国库。
“这倒未必。”听了燕重锦的担忧,梁焓笑得一脸奸商样,“东瀛人不是要开放通商口岸吗?那就开三个,朝廷按货量抽关税。不是要水师护航吗?那就按里程船头收费。反正是自由贸易,把咱们的商货也打开市场,看谁倾销得过谁。”
淳国地大物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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