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凤台拿他们自己来说事儿:“呐,往近了说。比方讲,你跟我现在这样相好,你师姐不干了,要咱俩分开,你怎么样呢?”
商细蕊很诧异地看他一眼,怒道:“她凭什么不干!她自己跟肠子腥跑了!还有脸不干!我打死她!”
程凤台连忙修正:“好了好了,不是说现在,是当初,要是当初这样呢?”
商细蕊就更诧异了,不敢相信程凤台能问出这样显而易见的问题:“当初师姐要我们分,那我肯定跟你分啊!我就再喜欢你,也会和你分开的啊!怎么可能为了一个臭流氓让姐姐伤心!”
程凤台听他这斩钉截铁的,都听愣了。
商细蕊晃晃脑袋,推翻前论:“……不对,应该说当初我有着师姐,就压根不会去在意别的人。随便你为我要死要活,吐血吐肝,死了也白死!我只和我姐玩儿,没工夫搭理你!”
程凤台真的要吐血吐肝了,摊手摊脚仰面朝天连连苦笑,然后猛然一翻身,搁着裤子咬了一口商细蕊的子孙/根。商细蕊哎呀呼痛,差点拿饼干罐砸死程凤台:“咬我干嘛!”
程凤台埋脸在他小肚子上:“吃醋,心里发酸,就要酸死了。”
商细蕊吃着饼干看着他:“哦,那要怎么办?我说的是实话嘛。”
正是实话才可恶。程凤台勾着他的脖子往下拉:“来,吃糖的嘴儿亲我一个,给我甜一甜就不酸了。”
商细蕊马马虎虎碰了一下他的嘴唇就要跑,被程凤台按在床上一顿啃咬。白糖就着巧克力,饼干淡淡的麦子味儿,商细蕊成了一块好吃的点心,让人爱不释口。吻到两个人气息发喘,程凤台大笑,捏着商细蕊的下巴,深深地看着他:“商老板说得很对!男人总会遇到个喜欢的女人,女人总会遇到个喜欢的男人!人人都会有的,迟早要发生的,那还算个屁!商老板的情才金贵!不在商老板的戏里出生入死走过一遭,不是真懂透了商老板的魂儿,哪有资格跟商老板这么说话呢!”
两个观点扭曲而志同道合的人搂在一起放声大笑了一阵,心中畅快,充满豪情。商细蕊趴到程凤台身上肚皮贴着肚皮:“你说你懂了我的魂儿,那得说出个一二三四的。”
“我过去就没说过?”
“说过了也要再说一遍!让你说就说!”
这话怎么也得从两年前说起了,程凤台遥想一番,道:“一开始稀罕你,其实还是因为你跟师姐犯的那通毛病。”
商细蕊在那儿拼命点头,除了水云楼那几个泼货,还从来没有人肯定他过去的作为,程凤台也一直采取批评的态度。今天他这么说,倒还是头一回,商细蕊一得意就乱扭,程凤台拍拍他屁股,道:“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吃喝玩乐跟大姑娘身边转着呢。就你在跟师姐较劲,你又不为了娶她做老婆,我就没见过那么傻帽的人。”
商细蕊听着就要呲牙了,程凤台忙道:“哎哎,好吧。我也是见多了为着私欲名利斗得你死我活的人,从没有见过为了戏搭子义姐妹这么呕心沥血的。爱情和名利,比起这份情都逊色了。这份情干净。”
这话还算像样。商细蕊点点头,枕在程凤台肚皮上掰他手指玩儿:“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看了商老板的《长生殿》,就不可自拔了啊!”
商细蕊啃啃程凤台的手指:“你可好久没夸我的戏了。”
程凤台任他啃咬着手指,湿湿热热的刺痛着:“夸商老板的戏,和夸商老板的人是一回事儿。”
商细蕊仰着脸:“那你就夸来听听。”
程凤台笑了笑,沉默了一歇,眼睛遥遥地盯着床帐子,慢慢道:“别看商老板没怎么念过书,我觉得商老板这心里啊,比谁都通透,比谁都有慧根。看那些帝王将相才子佳人,渡船的老翁,青牛背上的娃儿。商老板哪个都演得真。好像心里边住着好多的魂儿,扮上妆登了台,那些魂儿就借你的身子还个阳,把前世百态唱一唱。等下了戏,他们的魂儿散了,他们故事还活在你身上……商老板得是最明净最轻盈的,才能装下这些;又得是最深沉最厚重的,才能懂得这些。我看多了漂亮的皮肉,用心修炼出来的言行,才艺,性情。又精致又高雅,进退得当,知情识趣,魅力四射。就为了在上层社会里吃得开,为了行个方便,讨个好处,总之是有着一个目的。我没见过商老板这样的……恩,这样像一朵花儿,像一团火,只管自己开着燃着。喜欢看你的,你就使劲给他们看个好看的。不喜欢看你的,你也不会为了讨他们喜欢而修改你自己,违了自己的心——因为花儿总是要开,火总是要烧的,不管有没有人去看它。那么大个角儿,还能活得天然,特别难得,特别稀罕,这是真天然……”
程凤台说得磕磕楞楞,零零碎碎。商细蕊含着他一节指头,半垂着眼帘,沉静地在回味着这番话。这世上千言万语,唯你我共二三子。换个别人就说不出,换个别人也听不懂。商细蕊知道自己所有的坚持,固执,遭受过的误解,屈辱,在这一刻都值得了。程凤台把他心里的缝隙都填满了,他的一弦一唱都有人随他打着拍子,轻声相和。
“所有人都说,商老板这样钟灵毓秀的人物,得有个良人来配。但是他们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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