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岫精力不济,草草讯问了五六个人,从那些侍卫们嘴里还真是没问出什么。但其中有两个狱吏招认的东西,水刑,火烤,焚骨生肌膏,如此种种足以令拓跋岱兄弟震怒。
拓跋岫执掌黑衣卫,对于刑讯逼供原也司空见惯,但是一想到这些手段被人使在自己那个傲岸挺拔,武功盖世的弟弟身上,却是难以接受。
拓跋岫僵硬着身体挺坐在那里,心如刀绞,可这些原就是应该被想到的,他落到敌人手里,哪还能有好?又一个人被绑在木柱上,赵阳等人躬身退出。铁门关紧,轰然作响的声音回荡在脑际,拓跋岫紧紧攥紧了拳头,狠狠瞪着拓跋岱:不是我害的,我只想让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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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绑在柱子上的王虎头很愤怒。他与秦人仇深似海,日思夜想就是上前线杀敌为父兄报仇,为此他日日苦练武艺,就算被同伴们嘲弄嘻笑也不在意。秦人入城,他本该拼命死战,杀一个够本,杀两赚一个,可他那晚腹泻几次手脚酸软地几乎拿不住刀,被冲上来的秦兵一脚踹翻就没能再爬起来,随后被解除了武装,看管关押,却再没机会与秦人一战。等被释放回乡,满怀仇恨的他纠集了一些同样身负血仇的同伴留在郢都伺机破坏,前两天刚刚有东楚的暗探联系上他们,正准备干一票大的,却不想走夜路被人一棒子掀翻,再醒来,就落入了这般田地。
他的愤怒不止是对敌人,更大一部分是针对自己,懊悔自己一直没能狠下心下不管不顾地见到秦人就杀上去,如果不是自己这么窝囊犹豫,至少死之前能拉一个该死的秦人做垫背的。
身体被绑得死死的,动也不能动,尤其是四肢,被绑了大半天,血脉不通,已经没了知觉,认定是机事不密被人发觉,心知必死,也豁出去了,除了愤恨,却也坦然。
拓跋岫胸口一阵烦闷。这些人,言辞闪烁,定然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在一起隐瞒,可他已经没这个精神体力一个个详细审讯,又不能安排别人来审,夜长梦多,这些人也不能长期关押。伸手扯下堵住王虎头嘴巴的破布,心里暗暗叹息:要不就这么算了吧,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我干嘛这么自虐非要查出什么来,问完这个,就把这些人都处理了吧。
可是一个念头没有转完,被王虎头“呸”地一声狠狠吐了一头一脸的唾沫。
王虎头被破布堵了大半天的嘴,早已口干舌燥吐不出口水,他运足气力的一声“呸”,实际上喷出的也只有一点零星的唾沫星子,可就这股子臭气,就差点把向来养尊处优的拓跋四爷熏得晕过去。
拓跋岫抬起衣袖狠狠擦了擦脸,抬眼凶狠地看向对方。王虎头毫不示弱,双晴喷火狠狠地怒视着对方,破口大骂:“x你妈的西秦王八,婊.子养的驴逼烂货.....”
拓跋岫狠狠一个耳光打在他脸上,打得他头歪向一旁,一口气没喘上来,长长一串骂人的话戛然而止,却猛地掉转头来,喘着粗气瞪视着对方。
拓跋岫怒目以对:“好好回话,本王可以给你个痛快,若再胡言乱语,本王先拔了你的舌头。”
王虎头又目喷火:“x你妈的王八蛋,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想要老子出卖同伴那是妄想!”
拓跋岫心头一动,听话音,倒是该好好审审,可满心的疲惫从骨血里漫上来,却又不想与这人多做纠缠。当下淡淡说道:“我只要你说说,这两个月,你在这地牢里,看过什么,做过什么。”
王虎头眼望四周,心里登时明白,心里痛快异常,忍不住哈哈狂笑不止。
拓跋岫反手又一个耳光,冷冷喝道:“笑什么,说!”
王虎头止住笑声:“你是问....”
拓跋岫没心情听他不怀好意拉长音的问话,紧逼着问:“说,你看到过什么?”
王虎头狠狠大笑,大笑之后怒视着拓跋岫嘶声厉啸:“老子告诉你老子看到过什么,老子看到那个西秦的王八羔子的嘴和屁.眼儿都被老子们的鸡.巴插了个稀巴烂!”
话音未落,一块破布狠狠塞进他的嘴里,堵得他连气都喘不过来,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拓跋岫踉跄两步,右手扶住桌子稳住身体,屏住呼吸,两息之后“呼”地喷出一口鲜血。拓跋岱紧张地盯着他,见他慢慢抬起头,惨白如纸的脸上,唇边一片鲜血,那双眼睛,幽幽地闪着绿光,直如九幽厉鬼附身,就那样远远地看着,胆大如拓跋岱,竟也心生寒意。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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