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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晋的王宫,衰老的晋王周治正在拼命地咳嗽,他的儿子周文瑞一手扶着他的胳膊,一手轻轻地给他捶着背,良久,晋王才喘过气来,接过儿子送上的温水,喝了一口,松了口气,看看一脸关切的儿子,叹了口气:“我这身子,怕是没几天活了。只是最担心你。”
周文瑞眼圈微红,安慰道:“父王您只是小风寒,儿臣派去请神医的人也该回来了,神医一来,给你开两副药吃下去,调养调养就好了。”
“傻孩子,那泰岳山神医十几年都没离开过家,怎么会让你一请就请来。再说,我这身子自己知道,人老了,就是不行了。”
“我这么大年纪,生死早已看得开了,你也不用劝我。我只是担心你这孩子。现在的天下,也就咱们南晋、东楚和西秦三个大国国力相当。咱们南晋地广人稀,倒是能自给自足,东楚虽大,但项烨霖就是个贪图享受的主儿,不足为惧,可是西秦却是头凶兽,幸好咱们和西秦隔着乌江天险,而东楚在乌龙山西封死了十六道关隘。这天下,只要东楚和西秦一天斗下去,咱们南晋就享一天太平。可一旦西秦冲破乌龙山的十六关,东楚灭亡就指日可待,西秦一旦灭掉楚国,下一个就是要灭掉咱们南晋。”
周文瑞红着眼圈,低头听着,晋王歇了歇又道:“原本西秦东有楚国年年秋狩相袭,西有牧民年年流窜相扰,让他疲于应付。可前些年秦昭王下狠心收服了牧民,解决了后顾之忧,专心应对东楚,这几年渐渐有了强大之势。现在的秦王拓跋岱为人宽厚,本不足为惧,可谁想到被他弟弟逼宫退位,这个拓跋岫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狼子野心啊。他做了秦王,天下都要不太平了。而项烨霖那个浑蛋让仇恨蒙了眼,居然用一百万担粮食,五万套兵器盔甲和五百艘战船去换一个人。拓跋岫有了这粮食和盔甲,马上就可以发兵灭楚了。若是秦明礼能守住十六关还好,若是守不住,天下马上就要大乱。”
周文瑞抬眼看着父亲:“东楚大多是平原,拓跋岫要战船,您是说他有心思南下?”
晋王忧心地看着儿子:“你说呢?他不南下要那么多战船干什么?”
周文瑞道:“他西秦有那么多兵吗?”
“不要小看了西秦。他们人少,但秦人好战,悍不畏死,而且他们招纳了大批的牧民,那些牧民的战力,不比秦人差啊。最近这一个月里,大批秦兵向锁秦关方向移动,分明是要发动总攻。项烨霖那浑蛋还在吃喝玩乐,人家把刀子都架到了他脖子上了。”
“父王,我们怎么办?”
“我们只能帮着东楚对付西秦,只要东楚不亡,咱们南晋才能保住安宁,我已经派人去给秦明礼送信,让他警惕秦人的总攻。你看着吩咐下去,让咱们南晋的密谍们都警醒着些,适当的时候要多提醒一下东楚那些人。还有,让军队抓紧操练吧,一旦东楚的形势吃紧,就得出兵。”
周文瑞应了一声。晋王看了看他,又问:“你那个锦绣公主,怎么样了?”
周文瑞忧郁的脸上出现一抹温柔,“还好,温雅娴静,不象个普通宫女。”晋王叹了口气:“那就好,若真是那个魔女嫁过来,可能会更让我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
☆、第22章
酉时不到,石咏之来到净事房,刘总管带着一副满足的笑脸和他打招呼:“石大人,真是来得巧,正想派小的们去请您。”
石咏之只是笑了笑,问道:“刘总管可还满意?”
刘金两只眼弯得如同月牙儿一般,回味地点点头:“今晚就要处死了,真是可惜。不过,石大人您还是去看一看吧,那孩子象是快没气儿了。”
石咏之挑了挑眉,没有说话,跟着刘金来到关押着拓跋野的房间,看到他赤.裸着身子仰卧在床上,昏迷不醒。
净事房这里,因为是为服侍王上享用的妃嫔清洗身体,所以房里布置得很舒适。石咏之呆呆地看着他精致白瓷一样的身体深陷在团花织锦的床褥里,身上残留着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点点嫣红,无助、脆弱、凄丽。
心底有一种空空落落的感觉,涩涩地开口:“刘总管,我得给他治一下,把他弄醒着了好去领死。”
刘金笑眯眯地点点头:“明白,石大人请自便。”
说完,领着手下,退了出去,关上房门,只留石咏之在房间里。
石咏之慢慢走到床边,仿佛怕惊醒了床上的囚徒,可实际上,他明白眼前这个人已经很难被唤醒。长期的折磨,满身的伤痛,换个人早就没了性命。每天的汤药灌饮,只是用饮鸠止渴的办法,强行榨取他的生命,现在的身体已经到了衰竭的地步,再难支撑下去。早晨,灌进去的汤药,他以为可以支持到现在,不知是受了过多的折磨,还是他的身体状况远不及预期,好在,过了今晚,一切都将结束。
他坐在床边,伸手轻抚那张白玉雕琢一般的脸,冰凉、光滑,真的象在抚摸无知无觉的白玉上一般。他慢慢地凑过去,轻轻叼住那人微微张开的双唇。只这一次,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轻轻地拥吻这个绝美又倔强的仇人。
他的身上是玫瑰花腻人的香气,这是楚王最爱的味道,却不适合他。他的气味更象淡淡的青竹,干净,清爽,淡淡地,近乎于无。
是从什么时候被这个人满满地占据了心?从知道他是昭王和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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