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原奎已经走到祈越身前。
祈越少不得道:“小人愚钝,粗手粗脚!”
“手哪受伤了?让我瞧瞧?”
祈越站直了身子,伸手。原奎将祈越的手握在手中,细看了看手心那道伤痕,道:“伤痕居然是弯的,是被刻刀所伤?”
祈越抿唇,“是!”
原奎放开祈越的手,道:“上月辛黎送药过来,却是我给收的,这还没怎么用,先给你用了吧。用完了再说!”
祈越躬身答应了一声“是”。
原奎让祈越尾随了,到了自己的卧房,从柜中取出了一包伤药,也不打开,交给祈越,说话的语气酸不溜秋的,“好好擦!别省着。——去吧!”
祈越低眉,怀抱那包伤药,退了出来。心中不喜,却也不生气,只是觉得原奎这人太不好应付,本以为让原奎消了疑虑便不再为难,没想到还是看这么紧。
却说原王爷一觉睡醒,一身清爽,起身那瞬,猛然想起祈越手受伤给自己捏肩,那么自己的衣袍上该染了血。想毕,拿了衣袍细看,却是瞧不见半分的血迹,不禁感叹,“祈越这孩子还真是想得周到,手受伤了,给人捏肩,还顾着人家的衣裳。”
王爷穿戴整齐,在案边坐直了,深呼吸了几口气,正待动手,突然瞧见书房门外进来一人,抬头看时却是祈越,不免诧异,道:“你这是回去过了?”
祈越走到王爷身前,施礼毕,道:“出府前碰到了二爷,二爷把之前在保龄堂那买的伤药赏给奴才用了。”
王爷欣慰地点了点头,想了想,抬头对祈越道:“这样吧,这接下去的半日你先歇歇,明日再过来。”
祈越抬首与原王爷对视,一脸的渴望,“手上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又不是赶着投胎,不急,日后有的活让你做。”
祈越退了出来,回到自己卧房,坐了片刻,又觉得坐不住了,出去四处走,到毓锦院时远远瞧见了辛黎香棋以及原靓,而原靓的乳娘赵嬷嬷却是远远地坐了,跟几个小丫头边做女红边唠嗑。
祈越也不走过去,默默地在矮树丛后站了,静静地瞅着远处的三人。辛黎看着没变,香棋却是丰润了,脸色也好,一张脸依旧素白洁净,而且比之前看着还俏上了几分,十足十的是个好人家儿女的模样。祈越看得欣慰,等着香棋转头那瞬,忙向香棋招了招手。
香棋一眼便瞧见了,回头瞅了瞅辛黎和原靓,便快步朝祈越走去。
祈越等香棋走到了,先看了看香棋眼角的那点印记,末了道:“这好得也算快!模样也越长越好了。”
香棋抬手抚了抚自己的眼角,笑了笑,带了几分羞涩,“哥你过奖了。”
祈越也笑笑,道:“这些日子来,辛黎有没有犯过病?”
香棋事实就是地回答,“人参核桃燕窝一直吃着!病没犯过,不过也没什么起色,辛黎这几日都不要吃那些东西了,每次都得哄了才肯吃一点。”说到这里,香棋忍不住皱眉。
祈越想了想,道:“他既然不肯吃,那便别给他吃那些东西了!”
香棋闻言带了几分急色,“不吃这些那吃什么?”
“给他弄些补身又美味的吃。对了,听说鱼头不错。日后怕是要麻烦你每日出去给他买尾鱼来烧给他吃。”
香棋脸上带笑,“哥你太见外了,说什么麻烦呢,你吩咐一声便是。”话音刚落,只听得不远处原靓大叫,“俊生,俊生,该你了!”
香棋收了喜色扭头看了看,道:“哥,我先过去了,你放心吧,明日我便去外头给辛黎买鱼吃。”说着等得祈越点头,忙小跑了去陪那二人玩去了。
祈越看着远处的三人其乐融融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浮起一丝笑意,心中也忍不住憧憬不已。
26、第二十六章 ...
虽然这些年来杨立夫一直一个人过活,然而承惠于同安城外云坞江,小日子过得不错。每日黄昏后到江里网鱼,末了回去睡一觉,天明了便送到城内的集市上卖,等卖完了,这八成又是晚饭前后了,回到家里放下担子,等用了饭又摇了船出去,继续撒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循环不歇。
这日到城里的时候他故意绕了远路,放下担子在保龄堂门口瞅了许久。
有人路过,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兄弟你是来买伤药么?别等了,保龄堂早关门了!”
杨立夫回过神,讪讪,“谢谢兄台提醒!不知道里头的人都上哪去了?”
“这个不知道!”路人挥了挥走,自顾自地离去。
杨立夫挑了担子来到集市,今日来晚了些,周边的一些小摊贩生意早开张了。
“老杨!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说话之人挪了挪自己的鱼摊,给杨立夫空出一席之地。
杨立夫笑笑,放下扁担,“唉,小康,今日生意可好哇?”
小康摇了摇头,“这天气冷下来了,天亮得晚,太早来了也无用!”说着凑近杨立夫,伸出两个手指头,“今天白鱼这个价!——黑鲢这个价!”说着换成四个手指头,“其他的按老价格卖!”
杨立夫继续满脸笑容,点头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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