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收购站里的流动资金已经被徐伟平动用聘请律师了,再加上为了让徐有树在拘留所里少受点苦,各种关系都要打点,钱花得很凶。如果实在万不得已,收购站里的钱花光了,徐伟平就不得不动用自己的那个9万块钱的“买凶”帐户了。他现在也顾不得禁忌,只要钱花出去派得上用场,以后的事都无瑕去考虑。
聘请的这个律师是徐伟平以前认识的,姓何,业界很有一些名声。何律师很快就到拘留所里与徐有树会谈了一次。回来后,何律师说:“他的状态很不好。”
徐伟平关切的问:“怎么了?”
何律师说:“我观察到他的嘴唇是肿的。我问他的身体状况,他什么都不敢说。我需要证据证明他是否在里面受到逼供。”
徐伟平想不到花了钱,徐有树在里面还是没有好过一点。那群想陷害徐有树的人渣真不知道手眼通天到什么地步。徐伟平愤懑之余,也无计可施,只好问:“大徐说他倒底有没有收赃物?”
何律师说:“徐有树说他是没有的。他不知道那两箱电缆线是从哪里来的。我相信他说得是实话,因为他关在里面这么多天一直在坚持的就是这条底线。可光凭我们两个人相信他,没有用,得有证据证明徐有树不知情,从来没有接触过那两箱子东西。现在就是缺少这些证据,而几百斤的电缆线又是在他开设的废品收购站里搜出来的,他一个人说不知情,法官是不会相信的,警察也不会信,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取到口供。到时候证据移交到检索院提起公诉,完全是一边倒,根本不用审判,就可以直接宣读判决书了。”
徐伟平表情凝重。他担心徐有树在里面抵不住煎熬,稀里糊涂的做出不利于自己的招供。有人就是想把徐有树整进牢里去,用尽卑鄙的手段让他的废品回收站关门大吉,从这片地界彻底消失。
“一群地痞!无法无天的恶棍!”
徐伟平很气愤,气愤很快化成动力,让他冷静下来。目前全付精力只能放在一个目标上——
把大徐捞出来,不管用什么方法,正当的也好,不正当的也好,只要能让大徐清清白白、平平安安的从里面走出来。
徐伟平喝了口水,想了想,说:“既然警察只找他们想要的证据,我们就找我们的。”
何律师说:“是这样。我们具体讨论一下。”
徐伟平找了一个小学生作业本,当成笔记本,在上面记录下讨论的结果。他们讨论一会,找到一个疑点:那两箱赃物一定是有人乘着徐有树、徐伟平都不在收购站里时,里应外合,搬到废纸箱堆下藏起来的。也就是说,两个在院子里干活的工人都有嫌疑。
何律师说:“你们雇的两个工人,都是从哪来的?”
徐伟平说:“是徐有树认识的老家人,在站里干了都好几年了,看着都挺老实本份的。一个老严,一个老胡。老严一直都在,上次问过,他说不知道。另一个老胡,上个月儿子结婚,回老家了。”
何律师说:“最好能找找那个老胡,我觉得他嫌疑最大。”
徐伟平点点头,第二天就忙着四处奔波,找到老严,又找到老胡的老乡,确定老胡着实回老家了,于是打算到老胡的老家去找人。他把小维托给徐有树的二哥照看几天。
过了三天,徐伟平从汽车站坐公交车回来,才走到路口,就看到小维站在街角翘首以盼,徐有树的二哥蹲在一边的树下愁容满面的抽烟。
小维一眼就发现徐伟平回来了,兴奋的大喊一声,“哥”,连蹦带跳的在路人诧异的注视下,跑到他的面前,象个小孩子一样一头扎到他张开的双臂中。
徐伟平微笑着摸摸他的脸,拍拍他的头。这几天天气继续降温,到了零度以下,坑洼不平的路面积水处结了一层薄冰。本来天气预报会有雪,只是天阴沉沉的,刮着干冷的风,并没有见到下雪的迹象。
徐伟平拉他的手,试试穿得暖不暖。只碰了一下,小维就“呵”的缩回手,“好凉!”,不愿意让他再摸。徐伟平笑了笑,没有理他,因为徐有树的二哥走过来,想要帮他拎包,徐伟平赶紧说:“不重,我自己来。”
徐有树的二哥并不坚持,只是皱着眉头——自打见他第一面起,他眉头间紧锁着的三道纹就没有打开过,永远的愁眉不展——有气无力的问:“咋样?找到人了吗?”
徐伟平说:“没有,他们家说老胡回家参加完儿子的婚礼,前几天又回a 市打工了。”
“又回a 市了?”
徐伟平深吸口气,说:“继续找吧。只要在a 市,总能想办法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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