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翎惺忪地掀开了眼睛。
琅华指向那件衣服,“那是不是马蹄印?”
赵翎点了点头,“看起来好像是。”
这人后背被马狠狠地踩了两脚,怎么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前世里,陆瑛要去打仗,陆二太太啰啰嗦嗦说了不少战场上的事。
奉恩公家的三公子就是在战场上被马踩了一脚,当时没有事,回到军营睡了一觉就再也没能起来。
赵翎不过才十三四岁,有多结实的身板,能安然无恙。
琅华吩咐萧妈妈,“去将胡先生请来,有人问起,就说我身上不舒坦,让胡先生进门给我诊脉。”
萧妈妈应了一声快步出了门,不到半个时辰就带来了胡仲骨。
胡仲骨仔细检查了之后,开了副药,“照理说从扬州到这里骑马也要几个时辰,如果真的伤到了内里,现在也该有所症状,八成是没有事的,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先吃副药,这两日身边不要离人,也不要轻易挪动……”
一下子将赵翎说的像是个易碎的瓷娃娃。
琅华看向赵翎,赵翎该不是算计好的,故意给她找麻烦吧。
她就奇怪了,顾家明明增加的护院,为什么赵翎还是能悄无声息地溜进来。
赵翎的嘴角微微扬起来,他转个身安然地睡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在顾琅华这里,他就会觉得很安心。
所以他才径直骑马到了扬州城,特意没有收拾身上的伤口。
琅华吩咐萧邑去找吴桐,她才不会坐在一旁看着赵翎,让吴桐来照应他的公子。
此时此刻的吴桐却早就溜到城墙上看大军进城了。
两万骑兵浩浩荡荡地进了镇江城,写着偌大一个“韩”字的旌旗迎风飘荡,整个扬州城都沸腾起来。
……
京城。
早朝过后,所有官员脸上都是一副胆战心惊的神情。
江浙平叛竟然闹出了西夏人。
西夏人,那可是叛国通敌之罪,这顶大帽子会落在谁脑袋上?满朝文武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恨不得一个个都将脑袋缩进腔子。
皇帝进了书房,顿时将桌子上的奏折扫落在地上。
刘景臣想要说话。
皇帝挥了挥手,“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他这个太子是不想做了。”
刘景臣垂下头眼观鼻鼻观心,“皇上,您还是将太子爷叫来问问,太子爷倒不一定是那个意思,镇江离京城这么远,太子爷吩咐下去的事,底下人不一定办的好……尤其是太子爷在储君这个位置上,一举一动稍不留神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在镇江是一个情况,到了杭州又是另一个说法,送到京里来皇上面前不知道又差了多少,这件事上最受委屈的是韩将军,如果是奸邪小人作怪那还好说,杀一两个以儆效尤,可若是朝堂上有人故意为之,这可就是个大难题,朝廷要怎么做才能平了江浙的民愤,让韩将军舒心呢?最重要的是,还得给太后一个交代。”
皇帝犹豫起来,这件事说小了,是奸邪小人作怪,说大了就有关皇嗣,除非他下定决心要废太子,否则就不能大动干戈,“江浙这一仗,从夏天打到冬天,又是匪患又是流寇,还有西夏人,算起来足足一年半时间才算平复,就算我肯大事化小,太后也不会答应。”
皇上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容朕再想一想。”
刘景臣应了一声,慢慢地退出大殿,刚走到大殿外,跪着的太子忽然扑过来保住了刘景臣的脚。
“刘相,您可要帮帮忙啊。”
刘景臣看向旁边的内侍,内侍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低头看着白玉台阶。
“太子爷,”刘景臣道,“您是一心为朝廷操心,用人不当,才会弄成现在的样子,这一年半您足不出户为江浙祈福,您不说皇上怎么知道呢?”既然犯了错,就要有认错的态度,受点皮肉之苦没什么,为的是储君的位置能稳固。
太子豁然明白过来,一头叩在白玉台阶上,“父皇,是儿臣错了。”
通常这时候,皇上都会让小黄门来低声招呼他去内殿里说话,可是今天内殿里却消无声息。
好半天才有内侍过来道:“太子爷您别跪着了,皇上已经从后殿走了。”
“父皇,”太子眼泪要掉下来,“父皇不见儿臣,儿臣就跪在这里再也不起来。”
内侍没有办法只好说了实话,“太子爷您听我的,就算要跪也等到明天,今天皇上要见曾任泉州市舶司提举的裴大人。”
太子听了睁大眼睛,“就是那个前朝的文臣起家,后来改做武将,太祖时降了大齐,跟着太祖大败契丹的那个裴家?”
内侍点点头,“老奴没有太子爷您这样清楚。”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太子却拉住了内侍,“裴家虽然后来又做了文官,到底是将门之后,现在家中是不是又有了可用之才,父皇才会召见他。”
说到这里,内侍倒是知道一些,“裴家有没有可用的后辈老奴是不知晓,但是……倒是有一位着实让人头疼,听说前些日子还差点烧了翔云楼,只是因为花娘发现裴四公子其实是个瘫子。”
太子也是因为这些事才对裴家这样清楚。
翔云楼是什么地方,就因为裴家四公子一句话,差点就烧了个干净。
裴家因此赔了一千两银子。
有了这样的惹祸精,裴家也就别想着再有什么建树。
本想着掌握父皇的心思,结交可能会被父皇重用的大臣,现在看来也许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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