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咬着牙拿起了冰冷的馒头塞进嘴里。
馒头像石头一样硬,可是他必须吃,只要活下来,他就会登上那个位置。
五个馒头全都下肚,宁王终于缓过一口气,他靠在墙角,脸上露出一抹冷笑,裴杞堂定然想要通过顾琅华争取太后的帮助,却不知道太后带给他的只会是无尽的麻烦。
先帝在的时候,太后手中的确有些人手,可是这些年都被当今皇上耗光了,那些人不但不在担任重职,而且处境也不是很好,有些眼色的早就通过关系投奔了旁人,留下一些死板的,要么过着苦兮兮的日子,要么干脆被挤走远离了朝堂。
所以每年太后从自己的私库中拿出东西来赏赐那些人时,皇上一边让人防备着,一边在看笑话,因为那其中的很多人的确是要靠太后的赏赐才能过年。
上次他去广南,甚至看到曾经威风凛凛的纪国公子孙,竟然穿着打补丁的衣服,这些曾经都是大齐的功臣,立下过赫赫战功,如今不过是游荡在街头的闲汉。
这样的官员还有什么用?真的从太后手里接过这些,不过是被束缚罢了。如果太后真的还有用的话,他早就向太后道出实情,将慈宁宫握在手心中,怎么会等到顾琅华来捡这个便宜。
顾氏和裴杞堂看中的广南西路,情势还不如江浙,那边不但不被朝廷重视,而且就是个天然的流放地,虫蚁丛生,瘴疫横行,那个地方别说一个顾家和裴家的财力,就算有十个顾家也必然会被一口吞进去。
真是不知者无畏,顾氏仗着有个百草庐就敢去治瘴疫,必然会有去无回。
他就看着裴杞堂和顾氏到底会怎么死在那里。
……
琅华这一觉睡得很安稳,梦到了自己小时候,在园子里跑着摘花,祖母就在后面跟着,生怕她会摔着,最后她还是一头栽在了花丛里,不过还没感觉到疼痛已经被乳娘抱了起来。
祖母急忙上前查看她的情形,她伸出手委屈地要钻进祖母怀中哭一哭,抬起头来却发现祖母变成了杭氏。
她也没有惊讶反而喊着:“母亲,母亲……”
母亲。
琅华差点真的喊出声,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梦见了什么?”
屋子里十分的温暖,裴杞堂侧身看着她,琅华望着红色的幔帐,裴杞堂眼睛中的笑容,才想起来昨天是她成亲的日子。
“没什么?就是小时候的事,”琅华说着去找沙漏,“现在什么时辰了?是不是要起身去请安了。”
“不着急,还早着呢,”裴杞堂道,“敬茶要辰时末开始,现在才卯时末。”
琅华却已经坐起来撩开了被子:“你是不是跟家里人说了些什么,哪有辰时末才敬茶的。”她可是听祖母说过,新媳妇要卯时初就起身梳洗,然后去大厨房烧水亲手泡茶,早早就等在长辈门外,现在对她来说已经晚了,萧妈妈和阿琼几个怎么也不喊她一声。
“阿琼,”琅华喊了一声,“快给我拿衣服来。”
裴杞堂看着琅华认真的表情:“不是我说的,是夫人安排下来,应该是怕我醉酒不能那么早起身。”
裴杞堂边说边悠闲地靠在床头,衣襟松散露出一大片胸膛,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琅华不禁想起是她将裴杞堂的xiè_yī扯拽成这个模样,虽说她是去看朱砂痣,可是裴杞堂并不知晓,再回忆之下昨夜两个人的举动,好像她也没有反感,更没有竭力拒绝。
虽说现在害臊有点晚了,可她就是控制不住的脸红。
阿琼打来了水,琅华去梳洗,裴杞堂趁着这个功夫也起了身,等到琅华梳妆的时候,他就靠在软榻上看书,琅华只要抬起眼睛向镜子里看去,就能看到裴杞堂的身影。
他哪里是在看书,分明是在偷看她梳妆。
一个女子梳妆有什么意思,虽然她这样想,却还是从心中却涌出一股的甜蜜。
终于穿戴好,琅华看了看沙漏,正好辰时中,萧妈妈已经打发阿琼提前给裴夫人送了信,裴家的亲戚等着在堂屋里见她。
琅华觉得这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大家早早起床,就为了看一个新媳妇是圆的还是扁的,她也不需要有太多的准备,只要礼数周到,陪着大家笑一笑,皆大欢喜也就行了。
等到大多数人走了,她就要去跟裴太夫人说说裴家在广南西路的祖宅,那才是她最感兴趣的。
“走吧!”琅华跟着裴杞堂向前走去,裴杞堂走的格外的慢,一直在配合着她的脚步,两个人并肩在一起,琅华才发现裴杞堂长得格外高大,她的个头才到他的肩膀高度,她还能再长个七八年?到时候会不会到他的下颌,他比她年纪又大那么几岁,老了的时候定然要像那风干了的柿子一样,皱吧皱吧,那时候可能距离又会缩小几分,想到这里琅华忍不住笑出声。
比起琅华的喜悦,裴大奶奶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早晨起来敷了厚厚的一层粉,才不至于让人看出憔悴的模样,昨晚裴夫人将卞妈妈叫去训斥了一通,就像是在她脸上打了一巴掌,没想到夫人会这样维护顾氏……
琅华上前先给裴太夫人请了安,然后按照规矩奉了茶,又将所有的亲戚都认了一遍。
裴大奶奶看过去,只见琅华脸色红润而明艳,眼睛透亮看起来十分的有精神,显然在裴家这一晚过得很舒坦。
自然是舒坦了,她听说老四答应顾家,要等到顾氏来了小日子或是及笄之后才会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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