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眉头皱的死死地。叶勋问他怎么了,某人只是一味叹气。
——
“你说你现在一直住在我表哥家?”
上官瑾捡起地上的一粒石子,有气无力的扔进面前的湖中,“嗯。”
叶轩文走到他跟前,同他并肩坐下。“你怎么会住在我表哥家里?论相熟程度,你怎么不来我家?”
“他那日正好去看我爹。我爹生病了,见了我就头疼。就拜托他把我带到他家去了。我爹听云泽说了我带你去放马的事,他说你爹不会同意我去你家住的。”
叶轩文拍着他的肩膀,“上官叔叔想多了,我爹也就生一时的气,不会不让你来的。那你现在呢,在表哥家住的怎么样?”
上官瑾扭头,眼神幽怨,“至少最近的日子里,他们过得很太平。”
那日之后,他变乖了!
柳相离很满意,每日都会买些零嘴的带回到府中,命人把他叫去,小以抚慰。
有一次他不买账,被禁足禁食了一天。按柳相离的话说,大以惩戒!
“阿瑾,表哥这个人很好的。你住在那里应该会比住在我家好。”
“为什么?”
叶轩文笑道:“因为表嫂很大方的,会经常给你买糖葫芦吃的。”
某人脑海里一边闪过那张凶神恶煞的脸,一边试想着那人手持糖葫芦的样子,他觉得左眼跳得太厉害!
“阿文,我这么久没去找你,你都在家做什么了?”
叶轩文促狭道:“我,我当然是在家闲坐了。”少年不自在的扭动了下身子。
上官瑾白了他一眼,“你骗谁啊?哎,你怎么回事?怎么会想到要把你爹的宝马送给一个只见过三次面的人?”
“行了,阿瑾,先别管这件事了。”
两人一时都没了声,静静的坐在湖边,望着那斜阳下影,心思各异。
——
“回来了?”
柳相离冲着刚进门的人笑了笑。
坐在一边吃饭的女子没好气一声,“臭小子!我们就等着你回来吃饭呢!还站在那里干嘛!”
上官瑾怏怏道:“我不饿。你们吃你们的就是。”说完转身出去了。
李菁澜拍案,正要发作,收到了旁边那人的警告。
柳相离拿起碗筷,随意夹了几筷子菜吃起来。菜色一般,无甚香味,不经意间也许还会察觉一丝糊味,但他知道,还是有几分口感的。
女子见那人对眼前的菜没什么厌恶之态,心下大喜,乐颠颠的跟着吃了起来。
男子简单的吃了几口便拿过巾帕,净了口,站了起来,“雨赫。”
“在。”
“待会叫厨娘另准备出一份饭菜。”
李菁澜登时站起身,哽咽一声,“王爷嫌,嫌妾身做得不好?”
“不是。”那人未看她,径往门外走去,“吃完了,早点休息。”
☆、开门迎客(四)
“王爷……”
一步,两步,三步,四,五,六……七,八,九,…十,始终是十步的距离。
从桌边至门口,他们之间的距离,何曾只是十步。
李菁澜瘫坐在凳子上,泪水模糊着眼前的所有,只有那小小的碗口,小心翼翼的收集着她正在颤抖着的悲伤。碗中的饭菜被搅做一团,湿乎乎的一片。
都说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可如今,她真的不知道,她还能用什么方法,再去多挽留那人半刻。在那些他不在的日子里,她差点将整个厨房烧成一片,那是她学菜时不小心为之的。
多少次的不小心,随着她手指间的伤痕被时间包扎后,早被她一颗等待的心予以淡忘。
人们只道她是想做那人的贤妻,却也同情,那张粗鲁跋扈的面具下,是日日夜夜的苦守空闺的寂寞。
所谓的温柔,早就在那些等不尽的夜里,陪葬给了她死掉的爱情。一段由她一厢情愿期待着的爱情。
嫁过来的第二年,她便知道了,他对她,没有爱。可她知道,自己是心甘情愿被父亲当做政治筹码送过来的。她不怨他,也不怨自己的父亲。
她爱他就行了。
总有那么些时候,只因擦肩而过的惊鸿,相识了静默许久的倾恋,从此在红尘一瞥的情渊中,无可救药的,独自沉缅…。
云层积厚,压抑了凄然的残月。
游廊中点起的盏盏明灯,在沉沉夜幕之下,粗疏的勾勒着整个成王府庄严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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