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再往下一点点,周宾的头颅,就会离开他的身体,直直飞了出去,他的脖子上的窟窿,将会一直喷血!
林仲超曾想,周宾死了就好了,听说周云萝也已经被烧死了,再不会有吴国公府二房了。
可是,一柄长枪,忽然挡在了张良晨的大刀之上!拦住了周宾走进另外一个世界的大门!
是林枫!
原来,林枫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带着重兵来接应周宾,正好看到这一幕。
周云萝还期盼着他凯旋而归那,在周云萝眼中,他就是个大英雄,周宾死了倒不要紧,可如果死在他的军队里,他还怎么让周云萝对他死心塌地?
所以,林枫不惜带上整个南大营的兵士来救周宾。
张良晨正要跟林枫决斗,林仲超说:“良晨,让本王来。”
张良晨于是后退几步,召集兵士保护林仲超。
“皇侄儿,给本王一个面子,放了周宾吧!”林枫笑道,“你杀了他,毫无益处啊!”
林仲超不屑地冷笑,“他不过是你的一条狗,虽然没有用处,可有时候,被狗咬伤了也是不舒服的。”
“可就算你不给本王一个面子,你也给周瑾轩一个面子啊。”林枫说,“如果你杀了周宾,吴国公府还会是你的朋友吗?”
林仲超一怔。
原本,林仲超设下这个计策,引周宾过来,就是要杀了他。周宾是周筝筝的敌人,所以他一定早杀了他。
可如果他这样杀了周宾,周瑾轩一定会视他为敌人。
前世,周瑾轩就是对周宾非常好的。
今生,虽然周宾做了这么多对不起周瑾轩的事,可是,周瑾轩还是帮周宾在皇上面前求情。可见周瑾轩对周宾还是有请的。
如果林仲超杀了周宾,周瑾轩和林仲超疏远,林枫趁机挑拨离间,周瑾轩很可能做了林枫的棋子,从此跟随林枫。
前世,周筝筝嫁给林枫之后,周瑾轩也成为了林枫的棋子。
他是不想让吴国公府再牵扯进夺嫡之争中了,可首先他不能和吴国公府的翻脸。
周宾一定要杀,可是,不是这么死。
这么想着,林仲超挥了挥手,命令大军退后。
“豫王!周宾谋害豫王,怎么能放过他呢?”张良晨不解。
林仲超说:“这种人,不值得我们弄脏了手。”
周宾马上逃到林枫身边去了,“多谢齐王!多谢齐王!”
张良晨眼睁睁地看着林枫周宾离去。
林仲超说:“良晨,进帐子再说!”
蛮子首领的头颅挂在主将帐子里,还滴着火热的血。
张良晨说:“豫王殿下真是神速,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把蛮子击垮。如今南面已经没有威胁了。”
原来,当晚,林仲超让张良晨留下来守营,自己带着轻兵偷袭南蛮子,蛮子本就已经人心惶惶,无心恋战更丝毫没做准备,很快,就溃不成军。林仲超轻而易举地取得了敌军首级。
而张良晨,起先就遵照林仲超吩咐,故意派出一支队伍离开军营,做出要去偷袭的假象,引诱周宾来袭击,等周宾带来的士兵全部进入营帐之时,再一举冲出,就可以把周宾以“谋反”之名就地正法。
林仲超坐下来,左右端上来一盘香喷喷的烤全羊,还是刚取活的羊宰杀的。
“良晨,本王知道你想杀周宾,可这次,必须先放了他。”林仲超说。
张良晨问:“为何。”
林仲超抓了之羊腿给张良晨说:“为了不和吴国公府生隙。”
“可就这么放过他,这世界就多了一个小人。”张良晨接过,却没有吃,颇有些愤愤然。
“你放心,本王一定会让周宾死得其所。”林仲超,为公为私,他都不想让周宾活着。
两个人开始吃了起来,灯光被风吹得摇曳。
“先不管周宾了,明日就要班师还朝了,许久没有回京城,可有想念的人没有?”林仲超问。
张良晨已经吃得手上都是油了,一边嚼着一边喝酒,“有,当然有了。清香庄就让末将惦记不已。三年了,也不知道开得如何了?”
林仲超眼皮一抬,“清香庄?你和清香庄什么关系?”
“哦,过去,我遇到一个恩人,就是她,让我从贫困中走出来,经营她的清香庄,也是她,及时地劝我去参军,如果不是她的鼓励,就不会有今日的张良晨。”张良晨眼睛里满满是深情,“如果真的要说惦记的人,那么,末将最惦记的人,就是她了。”
林仲超放下烤羊腿,神色凝重起来,起身看向帐子外。
张良晨一怔,难道他哪里说错话了吗?究竟怎么了?
“她的确是一个好人。”过了好一会儿,林仲超说。
“莫非豫王殿下也认得她?”张良晨一怔,吃东西的动作放慢了。
“是认得。”林仲超也不隐瞒什么,“吴国公爷和我父亲一直关系很好。”
张良晨说:“这次回京,末将不知道她会不会愿意相见。”
“你要去见她?”林仲超忽然有些难受。
这三年来,他让自己沉浸在战斗之中,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她了,没想到,他其实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她。
甚至思念的,发狂。
他几乎忘了前世,是她骗他相见害了他性命,他几乎已经不再恨她。
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恨过她,他只是不敢重复前世单相思的痛苦。
那种痛苦,足够摧毁他重生后的任何信念,足够让他品尝到世间最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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