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公夫人气得咳嗽更加厉害了:“逆子啊,逆子,我怎么就养了个这样的逆子啊!”
晚上临睡前,林莜服侍周瑾轩洗漱完毕,见他忧心忡忡,在林莜一再问下,周瑾轩就说了老国公夫人今天说的话。
“不过你放心,你是我的妻,也是国公府的夫人,岂能被夺了权?我不会答应我母亲的。”周瑾轩诚恳地说。
林莜拿剪刀去剪烛芯,烛火在她脸上闪耀,看不清她是什么神色,只是她沉默不语让周瑾轩很是心疼:“阿莜,你别这样,母亲也是一时心情不好罢了。你信我,我怎么都不会答应的。”
林莜在烛光里苍白的脸微微地笑着,温柔似水,“夫君想到哪里去了?妾身怎么会怪责母亲呢?只是夫君若是不答应,怕是会惹了母亲生气,影响了母子情份就不好了。”
周瑾轩握紧林莜的手,深深地说:“你能如此体谅母亲,我很高兴。可是这次的事,实在不是你的错处。二弟升迁之路,需要他自己努力,他还刚来京城,就想凭借人情一飞冲天,只怕碰壁是迟早的,却是不能怪你。”
林莜说:“可是妾身的确没有帮到二弟什么忙。”
周瑾轩揽着林莜的肩膀,在她耳边轻柔低语道:“你不要想太多了,母亲这边由我解决。横竖你是名正言顺的当家主母,我不会让你交出管家权的。”
这一夜,林莜睡得很不好。
周瑾轩越是如此站在她这一边,她内心越是愧疚。她甚至开始后悔,当初若是真的去求了太后,会不会一家更加和睦些?
至少,不会让周瑾轩如此被老夫人责骂,也不会让周瑾轩如此地为难。
于是,天亮后,周瑾轩去了早朝,林莜就打点着要去见老国公夫人。
周筝筝过来了。
“娘亲要去哪里?”周筝筝昨晚就已经听说周瑾轩被老国公夫人逼迫着要林莜交出管家权的事,一大早是特意过来看看,林莜是什么态度的。
“娘要去看祖母。”林莜准备了很多老国公夫人爱吃的,看来,林莜是要去找老国公夫人求和了。
周筝筝说:“娘,我和你一起去。”
林莜点点头,“也好,那你快去换件衣服。”
“见祖母罢了,祖母又不是外人,女儿这身丁香色襦裙不好看吗?”周筝筝摆弄着绣金菊的裙摆,不解。
“太艳丽了些,换上那件绣梅花的粉色罗裙吧,就是今夏你祖母给你做的那件。”林莜看了一眼周筝筝的襦裙说道,继续准备食盒。
周筝筝明白了,林莜哪里是真说她的襦裙太艳丽,不过是找个借口让周筝筝换上老国公夫人给她订做的裙子,如此过去请安,也好让老国公夫人开心。
看来林莜蕙质兰心,过去周筝筝还以为林莜不懂得讨好别人,谁知是她想多了。
林莜如果愿意放下清高去讨好别人,那可是比周筝筝还厉害的。
等母女俩都打扮好,来到老国公夫人房外,玉嬷嬷却出来说,老国公夫人正眯着眼睛休息呢,这时去打搅老夫人不好。
周筝筝心里冷笑,什么休息,大白天的休息什么?分明就是故意谅着她们,给她们一个下马威罢了!
林莜却说:“那我们等等,若是母亲醒了,还请嬷嬷通报一声。”早有身后的奴婢塞了一袋碎银给玉嬷嬷。
玉嬷嬷接过,往衣袖里一塞,整个动作流畅如水,笑道:“君夫人和大姑娘请先到厅子里喝口茶,老夫人新得了信阳毛尖,口感据说很好。”
于是母女俩就坐在前厅喝茶,周筝筝喝了一包又要一包,慢悠悠地倒也不急。
倒是老国公夫人见她们还没走,心里烦躁了,瞪了玉嬷嬷一眼,“你让她们进来吧!我统共就那么点信阳毛尖,她们再坐下去,还能有什么剩的!”
玉嬷嬷是没想到周筝筝这么能喝,要不然她也不拿信仰毛尖出来了,连忙去把林莜母女请了进来。
老国公夫人歪在紫雕桃木躺椅上,半眯着眼睛,周筝筝看到她还带着她孝顺她做的额帕。
林莜跪下说:“母亲,媳妇过来向母亲请罪了。这些都是母亲爱吃的,还请母亲笑纳。”
老国公夫人理都没理。
林莜有些尴尬,继续说道:“这是临安的山核桃,母亲说最喜欢它的滑翠,这是杭州的油板栗,已经切成板栗粉,吃着爽朗可口……”
“好了好了,吵死了。”老国公夫人不耐烦地摆摆手,给玉嬷嬷使了个眼色。
玉嬷嬷上前一一收了,笑道:“老夫人收下了,国公夫人的心意老夫人知道了,若是没什么旁的事……”
这么快就下逐客令了?周筝筝冷冷一笑,忽然装出可怜兮兮地看着老夫人说:“祖母的额帕脏了,我想拿去洗干净了,再做件新的给祖母。”
一提到额帕,老国公夫人睁开了眼睛。
这额帕上面绣着莲花,还是在大相国寺的时候,周筝筝连夜为她赶工的,老夫人很是喜欢。
当下,老国公夫人心软了软,看周筝筝穿着也是她给她订做的裙子,心更软了几分。
对这个懂事孝顺的孙女,老国公夫人还是要的,在孙子辈里头,能出个优秀的不容易,周筝筝可比周云萝聪慧得多。
老国公夫人可没多少重男轻女的想法,儿子能为周家传宗接代,可女儿也不是白养的,优秀的女儿日后联姻得好,能给周家更多的助益。
“你们起来吧!”老国公夫人终于开口了,坐的正了些,接过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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