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慈驾车而来的时候,东园里的雪,正纷纷落着。
周筝筝披着银鼠灰大氅,迎风立着,和她身旁迎风傲然开放的梅树一样,相映成辉。
温慈眼睛一痛,她真是太让人心疼的女孩子了!
好像独立雪中的梅花。
刚才,林仲超派了人来,请他过去东园找周筝筝,一听是周筝筝,温慈想都没想,就过来了。
本以为,雪下得这么大,周筝筝应该是早就回去了,没想到还站在这里。
“姑娘,那边,有人来了。”青云叫了起来。
周筝筝回头。
真的有人来了!
漫天的雪花里,那个人越走越近,可惜,却不是林仲超。
温慈,穿着雨过天青色锦袍,玄黑色大氅,朝她走了过来。
“周大姑娘,下雪了,我来送你回府吧。”
周筝筝垂下眼睛,看着自己早就浸湿了的长靴,有那么一瞬间,她把温慈当成了林仲超。
前世对他的遗憾有多深,今生对他的思念就有多深。
可如今,她只感觉到,很累很累,身体发软,发冷,发霉……
“姑娘,我们还是上车吧!”青云说。
温慈说:“周大姑娘,若有什么话要我转告给豫王的,等我送你回府后,再说吧!这儿,太冷。”
周筝筝嘴唇动了几下,“回府吧!”
上了车,才发觉,马车里好温暖。
到府上以后,青云扶周筝筝回房间歇息了。温慈却去找了周瑾轩。
“吴国公,这是家传明珠,寓意掌上明珠,今日乃托家父之命,特赠于贵千金,还望吴国公转交。”温慈说。
那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锦盒,用铜钥匙锁着。
打开锦盒,里面就是那块“掌上明珠”。
偌大的羊脂白玉,被雕琢成百花的样子,上面缀着龙眼大的珍珠,下面还挂着三串流苏,每串流苏上都悬挂着几颗米粒大小的小珍珠。
做工精致,完美无瑕。
周瑾轩说:“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们不敢收,温公子放心,温公子对小女的心意,我们心领了。”
温慈说:“吴国公若是不收下,只怕我父亲会登门拜访请吴国公收下了。这只是一件小小的礼物,吴国公无须介怀。无非是表达温家对吴国公府的交好之意罢了。”
周瑾轩见温慈这么说了,便大大方方地收下,说:“他日我必带小女,登门拜访温太医!”
温慈说:“吴国公客气了。贵千金淋了雪,只怕是受了寒气,我这儿有一药方,正是可驱寒散暖的。”
周瑾轩忙谢过,拿着那药方看了一眼,交给下人拿去抓药。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温慈才走,临行前,还再三叮嘱要周筝筝好好照顾身体。
阁楼北面的窗柩不怎么开了。为了挡风,还挪来了一块墨绿色的屏风。这样,白日里天气晴好的话,阁楼可还是一个取暖品茗的好地方。
周筝筝躺了两日,吃了温慈开的药,全好了,就来到阁楼里喝茶。
雪已经停了,阳光出来了。
冬日,她喜欢喝温暖的红茶,茶里再添玫瑰甘露,不但好喝,还能清毒。
周瑾轩来了。
“这是温慈送来的掌上明珠。他送给你的。”
周筝筝看那硕大的羊脂白玉,在阳光里熠熠发光。
“他,有心了。”周筝筝只说了这么一句,就移开了目光。
“阿筝,最近一些日子,朝中局势变化很快,爹爹要应对很多事,所以没有及时告诉你,爹爹已经给温家送去了帖子,明日就带你过去拜访。也算是谢谢他们一片好意。”周瑾轩说。
他看了眼桌子上的红茶,不感兴趣,让奴婢再泡一碗青茶,这才喝了起来。
“朝中局势在变?怎么变了?”周筝筝问。
周瑾轩摇了摇头,他刚才说了这么多话,可周筝筝却只关注朝中局势这句,后面的话,也不知她听进去了没有。
“你啊,还是把身体养好,你年纪虽然不大,可很多世家女孩子,在你这个年纪也都跟人定亲了,爹爹也正在考虑合适的人选呢。”
周筝筝说:“爹爹,女儿想知道,朝中发生什么了吗?”
周瑾轩说:“你啊……好吧,爹爹就告诉你吧!也没什么,就是,太后病危,朝中原先支持豫王的大臣,纷纷倒向了别的皇子,其中最多的,就是倒向齐王了。不过,这些事,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和阿筝你,更加没什么关系。”
“太后病危……”周筝筝想起前世的这个时候,太后早在中秋节过后,就过世了。
今生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挺到现在才公布病危。
太后是一直支持太子一派的,如今太后病危,太子也故去,豫王林仲超明面上,失去了所有依仗,所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有了利益,支持者自然就纷纷倒戈了。
“是啊,太后病危,豫王最近也是忙得团团转。”周瑾轩说。
“原来如此。”周筝筝忽然觉得心里舒服了一些,原来那日他没有来,是因为太后病危。
不过,就算如此,周筝筝也觉得来气。
“阿筝,明日的事,你知道了吧!”周瑾轩说。
“啊?明日什么事?”周筝筝问。
周瑾轩说:“你啊,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明日,要去拜访温府。温公子那天,可是在风雪中把你送回来的。阿筝,你下次可不许这么没规矩了,独自一人跑去东园,万一被歹人抓走了,可怎么办?”
周瑾轩开始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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