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倒在床,容天安蒙上被子,狠狠地哭了一场。
哭完了,下床洗脸,带着一双红肿的眼睛背着包出了门,在学校里找了条僻静的小路漫无目的地乱晃。
之前还憧憬什么时候末北来北京找她的时候就带他在学校里逛逛,为此她还把学校转了好多遍,就为了能记住什么地方有什么景致。
现在茕茕孑立,真是好不讽刺。
容天安将耳机塞到耳朵里,将音量调到最大,听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心情总算稍微好点了。
她暗自握拳,只要给她点时间,她一定能忘记江末北,一定。
分手后的日子一天天过去。
末北心里轻松了许多,但是跟骆狄还是没能联系上。
以往都是骆狄打电话给他,现在骆狄不跟自己联系,手机估计又上缴了,末北想联系都不知道怎么联系。
只能暗暗告诉自己,这样也不错,最起码,没有祸害无辜的容天安。
虽然既定的伤害已经造成了,但总比感情更深之后再提分手要好得多。
心境依旧矛盾,末北一方面觉得,现在大家思想都超前,自己就算跟骆狄在一起应该也没什么事,另一方面又想到父母,想到以南,若是自己真的不管不顾地出柜,那么受到伤害的肯定是关心他疼爱他的家人。万一给以南起了不好的‘榜样’作用,那他就是千古罪人了。
如此煎熬着,时间的指针走向了2009年的年底。
那会儿学校封校,因为甲型h1n1流感正在肆虐,为了保证学生们的健康,学校努力控制学生外出,外来人员也要重重检查才能进来。
这一年末北贷了款,加上奖学金以及做家教挣的钱,基本学费有了着落,生活费只跟家里要了一千。
而北校区被前面的河北科技师范学院买下,他们北校区的学生就都搬到了西校区。还好住宿费没有涨,不然还真不够花的。
即便如此,也花的也差不多了。
没办法出学校去做家教,末北就打算在学校里找点事。眼瞅着还有一个月就要放年假了,末北总要给家里买点东西。
图书馆是一个最好找兼职的地方。
不过天公不作美,他去图书馆的那天天气阴冷,还刮着大风,秦皇岛的冬天可不太好过。
末北没有羽绒服,只有个旧棉服,虽然里面穿了两件毛衣,但仍旧冻得哆哆嗦嗦的。他刚锁好自行车,就接到了骆狄的电话。
这是自骆狄知道他有女朋友之后第一次打来电话。而距离那一次,已经过去了一年零三个月。
“喂,骆狄,我……”末北想告诉骆狄,他跟容天安分手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第一时间想跟骆狄说这件事。但是没等他说完,骆狄那边就直接来了句,“你有钱吗?”
末北一怔,话题被骆狄拐走了,他就下意识地反问:“有,怎么了?”
就算没有,也要说有。
这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机会,骆狄终于肯跟自己联系了,天知道这一年多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借我三千。”骆狄一开口就吓了末北一跳。
“发生什么事了?”末北紧张地问道,“你没出什么事吧?”
“我没事。”骆狄听着电话那头紧张关切的语气,嘴角微微翘起。
“那为什么用这么多钱?”末北还是不放心。
“我女朋友怀孕了,但是现在我们没办法要这个孩子,所以商量之后准备做掉。这事我没敢跟我爸妈说,我这里没多少钱了,而且最近训练十分严格,我没办法出去陪她去医院。所以,我想问问你有没有空,你要没空也没关系,先把钱借给我,我先让她去医院,不然时间拖久了再去医院对身体不好,明年我再把钱还你。”
☆、【020】苦涩
“我女朋友怀孕了……”
“我女朋友怀孕了……”
“我女朋友怀孕了……”
末北脑中一直回荡着这句话,骆狄后面说了什么他根本就没听进去。
心脏急速跳动,却带着隐秘的疼痛席卷全身。
视线一片模糊,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落泪了!
冰冷的寒风卷过,脸颊上的泪水几欲凝冰。
末北扭头,远离手机话筒,艰难地咽下一声哽咽,随后仰头,将眼泪逼回,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境,那边骆狄的声音又传入了耳中:“小北,你在听吗?你有这么多钱吗?”
“……有。”末北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会不会有什么异样,他只有自欺欺人地假装自己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甚至还自作多情地询问,“三千够吗?”
“够,够。她那也有点钱呢,我其实给你打电话主要是想让你去帮我照顾她一下……你……有空吗?”
“……可以。”末北左手紧握成拳,才终于有勇气问出那句话,“你女朋友是谁?在哪儿?我怎么联系她?”
“其实你也认识的,就是咱们初中同学齐琪。她也在石家庄,我去年不是没去成秦皇岛当教官吗?后来就直接在石家庄选了所大学去当教官了。刚好齐琪是那个学校的,我们联系上了,刚好都觉得对方不错,于是就……”骆狄侃侃而谈,“……这不十一的时候我刚去找过她吗……然后前两天她给我打电话,说她怀孕了……我们俩商量之后才决定暂时不要这个孩子……说起来,也挺对不起她的……但她很体谅我……只让我有空的时候去看看她就行。可我到年底甚至过完年都没空,没法擅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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