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有铠甲保护,所以受伤的不多,只有四个,其他伤兵营的成员都是奴隶。受伤的族人其中三个都是轻伤,虽然受伤部位皮肉翻卷,看起来很恐怖,但伤口经过及时处理之后,不会留下后遗症。另一个族人是被钝器砸伤的,这就有点麻烦了,唐歌不懂内脏受伤的处理方法,只能让族人们按照以往的习惯来做一下处理,然后派骑兵凭借高机动性把他快速送回部落,让胖巫为他治疗,其他能做的就只有向圣火图腾祈祷,希望这位族人的身体素质足够好,能够坚持到家了。
除了这四名族人之外,还有几十个受伤的奴隶,伤势轻重不一,但即便是奴隶,也受到了极好的照料。只要他们为半坡豚做出奉献,半坡豚就不会亏待了他们。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刺鼻的味道。为了这一战,半坡豚已经断了酒的供应,除了唐歌私留的几坛,其他的全被蒸馏成了酒精。即便如此,酒精的数量也不多,可见这些酒精的珍贵。酒精虽金贵,但该用还得用,不管是奴隶还是族人,都是为了半坡豚受的伤,所以唐歌坚决做到不区别对待,这一点也让所有的奴隶感动异常。
这一晚,唐歌一直在伤兵营里,指挥着族人们给伤员处理伤口。消毒,缝合,包扎,换药,还要随时注意着有没有发烧发热的情况,可谓尽心尽力。唐歌觉得既然他们已经从战场上活了下来,那就绝对不要让他们死在病床上。
第二天,日近午时,半坡豚的队伍才开拔回返。这一战,他们似乎没有落得任何物质上的好处。河阳部落明面上的财宝,全部都被草蛟付之一炬,其他隐藏起来的,唐歌也没兴趣知道,盐井是此战唯一称得上战略性收获也是仅有的收获,对如今的半坡豚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虽然没什么收获,但这一战,半坡豚打出了威风,打出了震慑,向荒原上所有人,展示了自己的力量。相信经此一役,再有人和半坡豚发生冲突时,都会先过过脑子,掂量掂量凭他们自己,有没有和半坡豚叫板的能耐。
回程之中,天降大雨。在这个几乎没有路的年代,雨后的泥泞土地根本就无法行走,所以半坡豚队伍寻了一处碎石地安营扎寨,等候天气转好。
半坡豚营地里,主帐之中,大石头和青山正满怀担忧的劝着唐歌。
“石娃子,面具摘了吧……”青山眼眶微红,细声细气的规劝道。
唐歌缓缓摇头,冰冷的面具遮盖了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一双露在外面的眼睛,通红通红。
战争已经结束,但唐歌依旧固执的带着面具,任凭别人怎么劝,都不肯摘下来。而且或许是因为打仗那天唐歌用嗓过度,如今已经完全失声,说不出话来了。
“那你吃点东西,睡一觉?你都几天没合眼没吃东西了。”青山再次劝道。
唐歌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表示自己不饿。
大石头心急如火,在一边不停得搓手,可笨嘴拙舌的他不知道怎么去劝解,只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青山。
青山长叹一声,柔声说道:“大伯知道你心善,见不得杀生。可大伯不是跟你说了吗,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你乖乖的听话,吃点饭,睡一觉,把这事忘了吧。”
唐歌再次摇头。
大石头急的团团转,青山也一脸惆怅。好几天了,唐歌不吃不睡,不言不语,一闲下来,就坐在那里傻愣愣的发呆,甚至能呆愣楞的一整天动都不动,看起来跟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可无论他们怎么劝,唐歌就是油盐不进。让他吃,他不饿,让他睡,他不困,甚至连脸上的面具都死活不肯摘。见一向活泼的唐歌消极到这种程度,可是把大石头和青山吓坏了。
看着岣嵝着身子,瞪着通红眼珠盯着地面的唐歌,青山一咬牙,把唐歌搂在怀里,柔声说道:“石娃子,大伯知道你不好受,这回也是苦了你了。可你这样下去不行,身体会垮掉的。既然你自己不愿意做,那就让大伯帮你,你可别生大伯的气啊!”
唐歌闻言,在青山怀里剧烈的挣扎起来,可青山的手臂如同铁箍一样,把他困的死死的,另一只手坚决的抓向唐歌的面具,一把扯了下来。
面具下的那张小脸,面色惨白,脸颊下陷,下巴尖消,衬得一双眼睛大大的,眼眶乌青,布满血丝的双目却无一丝神采。见短短几天功夫,原本颇为壮实的唐歌就憔悴到了如此程度,大石头瞬间泪流满面,心疼的嘴唇都哆嗦了。
青山把面具放到一边,轻轻拍着唐歌的背,柔声安慰道:“好了,没事了。有大石头和你大伯在这,你什么都不用怕,什么都不用想,不管啥事,都有我们给你做主呢。”
“呕……”
忍耐了好几天的唐歌张嘴就吐,可肚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吐不出来,但胃里依然在疯狂的抽搐,只能大张着嘴,徒劳的干呕。
大石头抱过唐歌,把他放在自己的腿上,不停的给唐歌顺背,心疼的泪水不停流淌。
唐歌直吐得天昏地暗,脸色发青,最后把胆汁都吐出来了,才慢慢的消停下来,大石头小心翼翼得把唐歌扶起来,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唐歌醒来继续吐,吐完吃,吃完还吐,虽然状态还是极度糟糕,但在大石头和青山看来,比起前几天的不吃不睡,现在的唐歌可是好太多了。
整个半坡豚的队伍在原地修整了三天,一直到唐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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