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珞琛在床边守了他一个晚上。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他的枕头上,康筠从睡梦中醒来,先伸了个懒腰,然后睁开眼睛,就看到顾珞琛还维持着昨晚的姿势坐在床边,腰板挺得笔直。看到他醒来,他开口:“醒了?起床洗漱吧,洗手台旁边的暖瓶里有热水。”说着他站起来拉开窗帘:“我先去准备早饭。”
这个南亚城市夏天的阳光炙热而狂暴,唯有清晨这一段时间,几乎算得上是温柔的。他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揉了揉眼睛,在尚未完全清醒,身体残留着倦怠的时间里,将目光从敞开的窗子里递出去。
窗外是树梢新鲜的绿叶,墨绿、深绿、浅绿、新绿,新鲜清爽地蔓延到远方,金子般的朝阳水一样漫过绿色的海洋照进窗子,在床头铺开一小片碎金。窗外麻雀叽叽喳喳,远处传来几声布谷鸟嘹亮悠远的叫声,康筠闭上眼睛,听到楼下“刺啦”一声,似乎有什么在油锅里滋滋作响,紧接着,一阵淡淡的油香漫了上来。
几乎让他有种……家的错觉。
他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漂浮着隐约的栀子花香和菜籽油混合的味道,他掀开被单坐起来,发现床边已经摆了干净的内衣、t恤和牛仔裤,他慢慢套上,赤着脚去卫生间洗漱。水池边摆着半罐他习惯用的护肤品,就连牙杯里的牙膏,也是他用惯的牌子。
等他洗漱完走下楼的时候,落地床旁的原木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份早餐。顾珞琛一面接下围裙,一边对他说:“吃饭吧。”
与晚上的阴森恐怖全然不同,清晨的小别墅几乎是灿烂而温暖的。
简单的中西混合式早餐,切片面包、煎鸡蛋和牛奶,恰当好处的温度和环境让康筠胃口大开,一口气吃掉了他的一份,感觉并没有太满足。于是老实不客气地把顾珞琛面前的那份拉了过来,吃掉了一大半。
顾珞琛没有说话,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奇异,却又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康筠猜不透他的用意,便也懒得揣摩他的心思,把桌上的牛奶一口气灌进去,溜了溜缝儿,终于满足地抱着肚子叹了口气:“死也值了。”
“不会让你死的,”顾珞琛开口,他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但是在日光下看起来柔和了许多,近乎算得上温柔了,“不过有件东西你得戴着。跟我来。”
康筠无可无不可地耸耸肩,跟着顾珞琛上了楼。顾珞琛推开卧室隔壁的一扇门,看布置似乎是书房,里面一面墙的落地书架,靠窗的地方摆了一张红木的书桌,旁边摆着一张可折叠沙发床。书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等会儿我开车送你去上课,”顾珞从床上拎起一个袋子,递给他,“不过为了避免你再犯老毛病,你得戴着这个。”
康筠随手拎过来打开,看见里面的东西就忍不住“操”了一声,他扬手把袋子丢到旁边的沙发床上,一屁股坐到书桌前的转椅上,长而直的双腿一蹬,椅子顺从地转了半个圈,他双手抱臂面对顾珞琛:“honey,你很神秘,也很有魅力。”说着,他的目光放肆地在顾珞琛身上游走:“我虽然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我可以陪着你玩儿到够,只是有一点我希望你搞清楚,我不是你的妻子,更不是你的玩物。退一万步讲……”他的目光缓缓上移,与顾珞琛的目光针锋相对:“就算我真的是你的妻子,你这么做恐怕也不合法吧。”
“法?”顾珞琛用戏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说的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法吗?很可惜,这里是南亚h国,私人持枪政府都不管,你指望他们管这个?更何况‘违法’的事情我也不是没做过。”他说着拉开下层的抽屉,从里面翻出两张硬纸,递给他:“baby,我不知道你是装失忆,还是真的又失忆了。可是事实如此。无论从法律意义上,还是……”他的嗓音蓦然低哑:“实质意义上。你都是我的配偶。”
又失忆?呵呵,开什么玩笑?
康筠轻哼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扯过来扫了一眼,虽然上面的字母组合他一个也不认识,但是他看得出这是两张异国的结婚证书,姓名一栏分别填写着他和顾珞琛名字的拼音字母,下面是出生年月日和结婚日期。
结婚时间是三年前的6月9日,他因为严重脑部撞击休克昏迷之前的一个月零七天。
第5章 “上学”
康筠至今还能回忆那一瞬间的感觉,“砰”地一声剧烈的撞击,他的车从山崖上飞了出去,滚过长满巨石的陡坡,最后翻倒在数十丈深的谷底。
那是他这辈子最接近死亡的一次,他甚至觉得他能活下来都是奇迹。隐藏在柔软发丝下的伤痕,到现在仍然在隐隐作痛。
康筠揉了揉太阳穴,徐徐吐出一口气。他感觉自己的神经正在被这个叫顾珞琛的男人一点点击垮。
刚看到结婚日期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心底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蠢蠢欲动,让他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失忆了,是不是……真的在他也不知道时间和地点,和顾珞琛结了婚并生活在一起。
顾珞琛的确是很对他胃口的男人,无论是容貌、身体还是周身的气质,对他都有着近乎致命的吸引。他还记得昨天傍晚在浴室的蒸腾水汽里看到顾珞琛的时候,身体本能的反应几乎无法克制,就好像……这具身体认得顾珞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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