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的女孩都在学琴练舞,唯有我在洗衣烧柴。只因我……”疤脸少女一阵嗫嚅,低下头摆弄衣角,眼里已有了泪。
“这有何难?以后只要我得了闲,就来教你弹琴。”
“你说真的?你这人说话没个正经,我才不信。”
“君子一诺千金。只不过……我被盯得紧。无论上哪里,身后总好像有千万双眼睛牢牢看着,未必能常来。”
“是你自己要教的,我一没请你,二没求你。可别指望我会拜你为师,叫你一声‘师父’。”
“‘师父’谁要听了,还不如叫‘相公’。”少年嘻嘻一笑,摸了摸鼻子,“你既不让我叫你‘小美人’,那把名字告诉我总可以吧。”
别人只管叫她大疤脸、赤面女。时间一长,自己也忘了自己到底叫得甚么。疤脸少女埋头想了想,说,“丑丫,叫这个便行。”
“丑丫?这哪里算名字?!不如我送你一个。”少年半眯起他那双好看紧了的眼睛,细细打量了她犹挂泪痕的脸。疤脸少女被看得脸颊如同飞了霞,赶忙扬起帕子掩住了那长了胎记的右脸,故意嗔道:“你若叫我‘玉环’‘西子’,便是存心相辱,我可绝不谢你!”
“玉环痴肥、西子颦眉,哪里好看?日中则移极盛而衰,在我眼中,恰是‘雨初晴、花半坼’最为fēng_liú。”少年一抬手,夺了她手里的帕子,笑弯了眼睛道,“这帕子我收下了,算你学琴的谢礼。从此往后,你就叫‘花半坼’吧。”
疤脸少女仰起了头,牢牢望着眼前的少年。阳光很灼,倾洒下一地的花荫。少年的眼眸比阳光还灼。她只想着,这三个字太重了,重得须用一生去还。
“那么你呢?你又开心吗?”见少年要走,已经叫作花半坼的疤脸少女,抬起泪尚未干的眼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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