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寻又睁开眼睛细看自己滚落下来的沙丘:我为什么会爬到那个上面的?对,是为了上到附近的最高点上想能看得远些好找到他。可空着肚子走到这里已经没有力气再使出内力能爬上这么高的沙丘了,他一定也跟我一样。大概是怕翻过了这里看到的也还是只有黄沙怕浪费体力所以就没有上去。但他没有返回就是还没死心,那么……
项寻沿着沙丘的走势看了一圈儿:这个坡势是从左至右依次走低的。嗯,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他一定是顺着沙丘的底部往低的那面走了,想要从那里越过这个大沙丘好继续向前。可是……
项寻回头看看那片并不是很大的水域:那样的话他很有可能会错过这片沙漠绿洲。
分析完毕,项寻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发生过什么了,回到水边再灌几口,他鼓起勇气又重新爬上了眼前的那座大沙丘。
天色越来越暗,项寻撕下来透湿了包在头上的袍襟早已干透,两泡长久足量的尿液意味着中午喝下去的那些水也被代谢得差不多了。
我的师叔啊!你到底在哪儿啊?项寻欲哭无泪,却不敢停下来休息,这个季节的沙漠到了夜里能把体质虚弱的人活活冻死。虽然他有玄冰寒功可以让自己的体温更低可以抵御一时,可补充过充足水份的项寻走到这里也快要再次虚脱了,他实在不敢估量周轻重是不是还有内力能熬得过这一晚。而且从身边刮过的风逐渐大了起来,不知道夜里会不会起沙暴。
天黑透了,项寻冷得牙齿打颤只好停下来打坐运功加速自己的血液流动。差不多过了两刻钟的时间,他才终于感觉好些了。
站起来想了想,项寻心中已经满是绝望和沮丧,一时情不自禁悲从中来竟两腿一弯扑通一声跪下了:老天爷啊,求你让我找到师叔吧。虽然从来都不愿意承认,但现在我终于明白了,那混蛋不爱理人,又与众不同,可我从小就喜欢他。即使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我还是喜欢他。就算我现在对他也还是有诸多的怀疑,可我就是喜欢他。离开他的这些年我想他的时候不比想爹少,我告诉自己那是恨,是想找他报仇,是想查清爹和师父的死因。可其实从再见到他的那一瞬间起我就知道了,那都是他娘的骗鬼的,我从来就没真的相信过他会害爹和师父。
我承认我大逆不道,有时候甚至会嫉妒爹,因为江湖上都以为他是对爹因爱生恨才出卖焱云教的。从东北一回来就想尽办法去找他,也许我根本就只是为了想找到他而已。所以求你让我找到他吧,要不我答应减寿或者不要这身武功?反正我最亲的人都死了离开我了,以后可能也没什么事再求你了……
颠三倒四地想了许多,项寻的眼角里竟然淌出一滴冰凉的眼泪流到了鼻翼上。抬手擦了一下,他用力闭了眼睛把其余的泪水忍回去。再睁开,不知道是如来佛祖还是玉皇大帝什么的显灵了──正从身边刮过的一阵大风不仅带来了呜呜地风声还有一顶已经被吹成了一团的灰白假发。
项寻一把抓起了假发仔细辨认:没错,就是周轻重的!
飞快地站起来四下里望望,确定了风的来处他拼命地朝那个方向边喊边跑了过去。
“师叔──师叔──”
……
“周轻重──周轻重──”
……
渐渐地,渐渐地,被月光反成了银白色的沙海里出现了一个横卧着的一动不动的身影。
纵深西域 之五
“师叔!”项寻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师叔!师叔!”
项寻一把将周轻重翻过来,眉毛和胡子都在他脸上,头发却在项寻的手里。将假发丢到一边,项寻又几下扯了他假眉假须,“师叔!师叔!你醒醒,醒醒啊!”
用力摇了半天,周轻重没有任何反应,项寻试了试他的鼻息又摸脉:这是……什么情况?他这身手应该不至于啊?怎么会损耗成这个样子?不但感觉不到任何内力的存在,就连脉搏也微弱到不能再微弱了。
项寻想了一下:难道是这笨蛋怕热贪凉,过度用寒功抵御炎热耗尽了内力?气
想想不对,项寻又扳过他的脸细看,月光下看不大清气色,可那嘴唇倒是清清楚楚地不白也不干。
怎么可能呢?项寻摸摸自己的嘴:早干得开裂不知掉了几层皮了。再摸周轻重的,虽然说不上怎样水润,但也还是柔软的。
项寻小的时候一直觉得纳闷儿:每当千钧一发之际,两手空空的周轻重是从哪里弄出水来化成冰的?
有一次项寻实在忍不住就问了他。结果周轻重什么也没说,只是朝空中伸出了一只手。接着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随着周轻重一点儿点儿的运功,他的手掌开始渐渐变得潮湿,然后那些潮湿的水汽竟然就逐渐汇聚到一处变成了数十个水滴,最后又流到一起在他手心里和成了一汪清水。
后来项寻跟谷不平说起这个事,谷不平告诉他:周轻重平时出手,手边有水的时候他是一定会直接取水的。但如果无水,他就会那样从空中取水再把水变成冰,只不过那个过程是一气呵成的,需要很强的内力才能完成。他展示给项寻看的时候是放慢了自己运功的速度,也是很危险的,作为一个行事谨慎的高手是万万不该这么做的。
“看来他虽然不怎么理你,可还是蛮相信你的嘛。”谷不平说着这话笑笑又摸了摸十几岁的项寻的头。
项寻明白了:天下怎么会有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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